这时的胶东半岛,形势更是紧张,军阀蜂起,“司令”多如牛毛。
在这块尖削的半岛上,有名有姓的“司令”就有二十四个!什么赵保原、刘黑七、秦玉堂、高炳旺······
他们在日本侵略军占领烟台之后,加紧榨取钱财,剥刮地皮,**敲诈,无恶不作,个个都把腰包塞得满满的,准备日本鬼子一到,或是逃跑,或是认贼作父,甘当汉奸,做日本侵略军的哈巴狗。
人人都在选择自己的道路,不同的阶级和阶层,在打着不同的主意,想着不同的计策,杜一龙回来请教他的老子,采取决策。
“毒蝎子”这只变色龙,看到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中国之后,青天白日军反动派夹起尾巴往南一溜烟直跑,如果让儿子也跟着跑,不但脑袋不保险,万贯家产怎么办?
他知道依附“蒋该死”这个大头目不行了,便瞪起三棱眼来另寻主意。
这时候,“毒蝎子”在烟台的一个旧日朋友,正试探着和“毒蝎子”拉关系。
杜一龙托人捎了一个口信给“毒蝎子”,意思说,时局动乱,很关切他和少爷的处境。
“毒蝎子”心领神会,因为他已经知道他的这个朋友在日本鬼子占领了烟台之后就在日本侵略军里混事,正在飞黄腾达。
他如获至宝,急忙提笔回了一信,信上说:“炳珍仁兄惠鉴:久仰腾达,不胜佩慰!愚弟深居僻乡,耳目闭塞,极感不敏,祈望见教!顿首。顿首。愚弟奉祖,民国二十八年一月。”
多少天后的一个傍晚,伴随着狂风疏雪,“黑大门”来了个神秘客人,这就是“毒蝎子”的那个汉奸朋友。这人个子矮得出奇,像是个土油饼子,一脸酒刺窝,像是拔了毛的鸡皮疙瘩,两条腿还不一般齐,走起路来,一高一低,天生的一副小丑相。
“毒蝎子”使尽了全身的解数,拿出全部的气力来接待。客厅的侧屋,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铺着带花纹的雪白大苇席的炕上,放着雕刻着蛇龙的弯腿暗红炕桌,桌上摆着鼓肚锡酒壶,大碗小盘一个挨一个。靠墙的炕几上,放着两支讲究的大烟枪。
“毒蝎子”的汉奸朋友蜷缩着身子,弓在那里,像一只草虾似的,正在醉熏熏地与杜家父子进行密谈: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要看得远一些。别听那些赤色军和吃饱了饭没事干的穷学生张罗,什么爱国,什么抗日,对咱来说,都是不管紧要的事儿。人随王法草随风,要是小胳膊硬要和大腿别劲,可要吃亏。咱担心的是祖业怎么能守住,家业怎么能发展,怎么能想法把压在穷人头上的石头千秋万代还压在他们头上。不信您想想,您白天晚上苦思冥想和那些穷鬼明争暗斗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的作威发福、出人头地?”
“毒蝎子”手摸秃脑袋,耳听这篇汉奸理论,必恭必敬地道:“就是,就是······”
他那个汉奸朋友喝口茶,润润嗓,又道:“咱不管他别的,有奶便是娘,能发财便是靠山,不能死心眼。管他中央军和日本,哪面硬咱就投靠哪面,哪面能保住咱的财产咱就投靠哪面。你看我,为日本人一办事,谁敢拿我一根草棍?谁敢点我一指头?路子更宽了,家业更发展了,吃香的喝辣的,再舒坦也没有了。”
这番话正对“毒蝎子”的心思,多少日子了,他就在
想挂钩牵线的出路,这真像是被风浪吹打在江心团团转的一叶小舟,突然碰上了绳索。
他欠起身来,虔诚地说:“兄弟我住在乡下,见少识浅,还望老兄你多指点。(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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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汉奸朋友临走时,告诉“毒蝎子”和杜一龙,日本人很快就打过来了,何去何从,得当机立断,不过也要等个时机。
等他回去,早早设法把他的儿子引荐进去,“毒蝎子”感激不尽,但杜一龙心里却不那么踏实。
他心里在想:“要过去了,能得到日本人的重用吗?能保证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