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枪,不会用,岂不等于个棍?铁蛋决心想学一学,谁知他三摆弄、两摆弄,手指头勾在扳机上,“啪啪啪,啪啪啪……”
一梭子子弹直朝海面射去,独耳朵和半鼻子被打得懵头转向,“啊哟”叫了两声,就一头扎进水里。
春柱和大贵被震得耳朵嗡嗡响,什么也听不见了,站在铁蛋身旁,呆呆的像木鸡一样。
铁蛋眼前也直冒金星,不过,他并没有怎么害怕,可是,不一会儿,从村里传来了枪声,不用说是被敌人发觉了。
春柱和大贵这时有些慌,铁蛋朝他俩把手一挥:“快,快跑,快往高粱地里钻……”
原来朱永龙刚才在家吃响饭,忽听一阵枪响,认为是来了独立营,惊得他把碗一摔,紧急集合了队伍,就领着边冲边打来了。
他们快冲到海边了,也未发现独立营的踪影,他怕被打了埋伏,连忙命令众匪徒卧下,机枪,步枪,小短枪一齐朝前扫射,而后还用掷弹筒发射了好几枚小炮弹,炸的海砂乱飞,若石乱蹦。
打了一阵,没有反应,众匪徒才锅腰瞪眼地往前搜,搜到海崖一看,什么动静也没有。
朱永龙查看了一大阵,才发现两个汉子精赤条条地撅着屁股,把头钻在岩石洞里。
朱永龙哗的一声推上顶门火:“是谁?”
两个汉子以为是独立营,连声齐喊:“饶命,饶命,我们当土匪也不是甘心愿意的……”
朱永龙听嗓音知道是独耳朵和半鼻子,气得朝着他俩的屁股连踢了几脚,骂道:“混蛋,快起来……”
独耳朵和半鼻子起来一看,才知是上司领着人来了。迟龙章又急问他俩:
“怎么回事,咬,咬?”
他俩一面摸着被踢痛的屁股,一面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独立……营……是……”
“共合有多少人?”
“十几个,不,大约二十多个……都往大龙山跑啦……”
“啊,快给我追!”
铁蛋领着春柱、大贵离开海崖后,并没有朝大龙山去。他们扛着枪、抱着军装,穿过一片片青纱帐,一个劲儿跑。
当跑入一片梨树园时,大贵累坏了,他苦苦哀求道:“铁蛋,春栓,快歇歇吧,我的腿都跑折了,吃奶的劲儿都用完啦!”
铁蛋和春柱也累得汗流浃背,一口不罢一口地气喘,又一听枪声停息了,也就答应了大贵的要求。
梨树园里,遍地是绿荫,到处是梨香,贮满甜汁的黄梨结满枝头,把一棵棵梨树压得弯腰驼背。
微风吹来时,低垂的树枝沉重的颤动和树叶的轻轻磨擦声,如似肩着重担的老人在喘息。
梨园的主人大概刚才听见枪声,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他们三个在梨园里歇了一会,大贵觉着嗓子眼里渴得快要往外冒火星了,他抬头看了看树上缀满那些拳头大的窝窝梨,心想要是吃上一顿,该多美呀!他这么想着,那对眼珠悄悄转向铁蛋和春栓身上。
春柱仍在呼哧呼哧地喘气。
大贵问铁蛋:“铁蛋,都要把人渴死了,咱快摘几个梨吃解解渴吧,好不好?反正这里又没有人……”
铁蛋朝他笑了笑,其实他也渴得厉害,见了小梨,早就把“馋虫”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