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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大雪（第3页）

（ｂｕｄｕｘｓ）?（）死，也要叫阿水生！”

她苍老了，六分地被霸去了，还被狼咬了一口，狗撕了一口，天天被逼着给地主推磨抵债……

吃人的旧社会张开血盆大口吞噬她的血和汗，万恶的剥削阶级对她进行残酷的压榨和迫害，使她直不起腰、喘不过气来。

她两眼深陷，道道皱纹从前额直印到耳门，两唇紧闭，像是要把一切辛酸痛苦都咬在自已嘴里。这样的大雪封门天气，要饭哪能找上门？

风雪装满了她那要饭的破篓子，雪水渗透了她那破烂的单衣，脚上穿的那双嫂子脱给她的鞋，脚趾头都露在外面，一踏到冰地上，同猫咬狗啃一样，身子直觉往地里缩，但她不敢停，一停就回不去了······

贫困啊，饥饿啊，寒冷啊，像影子似地粘着她，驱不尽，赶不散。

她气愤地想：“天地这么大，难道穷人连半条生路也不该有！”

她边想边往家跑，家里还有她拴在绳子上的心肝肉啊！

阿水妈来到龙窝铺的南头，再也走不动了。她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虚汗直往外冒。

她想坐下歇歇，在这个冷酷的世界里，穷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哇！

雪把一切都盖住了。

她打打破篮子里的积雪，翻翻压在下面的几块糠菜饼子，看了一会，又轻轻放下。她哪里舍得吃，家里还有一张嘴啊！她宁肯千顿万顿挨饿，也不肯叫孩子受饥啊！

她咬咬牙，勒勒腰带，朝村东面那间破场院屋子奔去。进门一看，孩子光溜溜的身子露在外面，麻绳把嫩皮磨破了，针尖似的血丝，在一点点地往外渗。

她心如刀绞，一头扑下去，抱起阿是来，失声叫道：“我的孩子啊！”

滚烫的热泪从她眼里涌出来，滴在孩子那红嫩嫩的小身子上。

阿水惊醒了，他睁开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嘴角浮起一阵称心的笑容，一头扑在妈妈怀里。

“妈妈！”

阿水妈偷偷用袄袖抹抹挂在眼角上的泪水。

孩子哪里知道，妈妈在为他伤心落泪。在阿水看来，这是他最心满意足的时刻了。

这时候，他能偎在妈妈怀里，看着妈妈的脸，还能吃妈妈从要饭篓里拣出来的一点点干粮……

每天，当妈妈出去把他拴在窗棂上时，他除了哭、睡，就是瞪着一双小眼瞅破门外面的那块天，盼望妈妈回来，盼望这个对他来说是最欢快的时刻……

阿水看了妈妈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哇哇”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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