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手上的活计利索点!误了工期,扒了你们的皮!”
一个管事模样的汉子厉声喝骂,鞭梢无情地抽在一个动作稍慢的少年背上,血痕立现。
少年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埋头加快步伐。
老崔立刻把头埋得更低,肩膀佝偻,学着旁人麻木疲惫的姿态,机械地挪动脚步。
但他的眼角余光,却像最精密的机括,无声地扫视着:
守卫换岗的间隔、核心区域巡逻的密度、那些穿着明显不同、神情冷漠偶尔出现在高台上向下俯瞰的“监工”。。。。。。
每一点细节,都在他脑中飞速刻印。
他发现通往核心区域的唯一门户,是两扇厚重无比、裹嵌厚铜皮的巨木门,需数人合力方能推动。
门口的守卫更是倍增,领头者腰间悬着象征百将身份的铜印绶带。
门后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越脆响和更沉闷的锻打声,绝非土木营造之音。
午歇时分,众人挤在简陋的草棚下分食糙米稀粥。
老崔刚找了个角落坐下,试图再窥视高台动向,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椎窜上头顶。
一道冰冷的视线,死死缠住了他。
他心中一凛,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穿着管事服饰、却毫无匠作气息的精悍汉子正眯着眼,死死盯着他。
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仿佛要穿透他佝偻的表象,看清骨子里的东西。
“喂!你!”
那管事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径直拨开人群走来:“新来的?哪里的?里典是谁?”
一时间,棚内瞬间死寂,连喘息声都压低了。
所有苦力都下意识地缩紧了身体,噤若寒蝉。
老崔心脏狂跳,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暴露了?
电光石火间,他脸上瞬间堆起一副饱经风霜、老实巴交的惶恐,混着泥灰的手在衣襟上紧张地搓着,喉咙里挤出颤抖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