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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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一点点不对,是非常不对!】
【不管是‘我’还是‘国旗下的倒霉蛋们’,有且只有学生这一个身份。
‘老师’于我们而言,是‘上’。】
【但万历虽然也是张居正的学生,但他还是皇帝啊!!】
【什么是皇帝。
从秦始皇到朱翊钧这个年代,封建帝制已经进化了差不多两千年了。
就是一头猪活了这么久也该成精了,更何况最远两三百年就换一个当代数一数二的人接棒修整的、本来从诞生之初就是个怪物的当世第一人?
说实在的,从老朱废掉丞相制,之后的皇帝只要有本事使用权力,他理论上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一切事情!
甚至伦理上,天地君亲师,他也名正言顺地占据绝对优势。
这种超级怪物和神的唯一区别,应该就是不能飞天长生了。】
【他是上中的上上上……简称,赛级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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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宣帝时期
刘洵凝视天幕,神色复杂。
他侥幸登基,深知理政之难,多亏有霍光帮手。可也是他,让他屡屡有芒刺在背之感。
他对张居正的严苛有一种微妙的共情,却又本能地警惕着那种逾越了君臣界限的“教导”。
“帝师之责,在于引君于道,然亦当存君臣之体。”
他缓缓对身旁的皇子们说道,“张居正之心,或为社稷,其行,却如驯烈马,只知鞭笞,不知抚慰。马性虽烈,亦知痛楚,积痛既深,终有一日……必扬蹄反噬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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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和张居正的态度很好理解,他们显然深刻知道万历之后会掌握的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种东西。
他们期望在此之前,他能够拥有足以支撑他使用这种权力的品德。
否则
——隋炀帝的教训还不够惨烈吗?
这是谆谆爱子之心,也是对天下百姓的负责。】
【然而,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被日夜“雕琢”、时时“规训”的当事人,那个心智正在成熟、自尊日益蓬勃的少年天子,感受到的却只有无尽的压抑和被冒犯的尊严。】
天幕上,少年万历在经筵上紧绷的脸,在写下《罪己诏》时屈辱的眼神,被一次次放大。
那些被纠正的读音,被批判的行为……看似都是“为他好”的小事,却如同绵绵细针,一针一针,扎在他作为“天下共主”那最敏感、最骄傲的神经上。
他因年幼暂时蛰伏,但那份对枷锁的憎恶,深深烙入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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