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宋祖【思想的枷锁,有时……
【思想的枷锁,有时比钢铸的牢笼更为坚固。它无声无息地渗入骨髓,让你从灵魂深处认同那套规训,甚至心甘情愿地为之辩护、为之殉道。
岳飞绝非愚忠之辈。
——若真是唯唯诺诺之徒,他便不会数次因战略分歧与朝廷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以辞官相抗,在那份著名的《乞出师札子》中,字里行间皆是未被采纳的雄图与不甘。
然而,在那最核心、最致命的“忠君”与“卫国”的天平上,他终究未能,也无力挣脱时代烙在他精神上的印记。
这不是他个人的过错,这是时代的悲剧。】
【他最终选择了服从那十二道催命的金牌,步向了那片已知的、名为“尽忠”的悲剧命运。
他保全了作为“臣子”的完美身后名,却也可能……失去了另一个机会:一个或许能冲破桎梏,以非常手段保全北伐成果,避免中原再遭涂炭的机会。
纵然那条路布满荆棘,可能让他身败名裂,永负“叛臣”之污名。】
【他的选择,让千古之后的人都为之扼腕,为之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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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画面凝固在岳飞脸上那极致挣扎、痛苦与迷茫的一瞬。背景是朱仙镇将士悲声动地的班师场景,与临安城内灯火酒绿、醉生梦死的画面对比切割,尖锐得刺目。
岳飞伫立原地,如遭雷击,久久无言。
周围的岳家军将士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天幕的话语如同重锤,砸碎了他们许多根深蒂固的认知。忠君与爱国,难道生来便该是一体?我等效忠的,究竟是那座龙庭,还是这方生养我们的山河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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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历史的洪流,从不会因某个人的陨落而停下它奔涌的脚步。】
天幕声音再度响起,却已褪去所有情绪,只余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那位不惜自毁长城、以“莫须有”三字铸就千古奇冤的宋高宗赵构,作为南宋事实上的开国之君,他保全了赵氏半壁江山,却也亲手为这个偏安王朝的最终倾覆,掘好了坟墓。
他以为鸩杀岳飞,收夺兵权,便能换得帝位安稳,永享江南富贵。
殊不知,他扼杀的,何止是一次北伐中原的最佳战机?他更亲手抽掉了一个王朝的脊梁,阉割了其最后的血性与胆气。】
画面流转,显现出赵构晚年禅位后,于德寿宫中赏玩书画珍奇、安享尊荣富贵的闲适景象,与他统治下江南“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的靡靡之音交织映衬。
【他用“屈己求和”换来的和平,薄如蝉翼。他精心构建的、以强化皇权与压抑武备为基石的统治体系,成了南宋此后一百五十余年挥之不去的遗传痼疾。
赵构,是南宋的开创者,亦是其最深重的掘墓人!
他的自私、怯懦与短视,如同巨大的阴影,长久笼罩在这个王朝的上空,直至其最终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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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请诸位一览南宋后续的君主们——看看这辆失去刹车,滑向深渊的马车,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