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仁帝也腾地站了起来,再也顾不上脸面。他好话歹话,温声细语的说了半天了,这逆子软硬不吃——这是什么意思?话说得好听!都打算囚禁他了吗?!
“反了天了!你就是这么不孝的吗?你敢让天下人知道你是怎么逼宫上位,囚禁君父的吗?!”
鸿仁帝的暴脾气也上来了,愤怒嚷着。
“父皇一贯如此啊。”
齐承明嗤笑一声,“以为稍微低个头就能哄住别人了,要你的命似的困难,骨子里还是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顿了一下说:“朕只知道太上皇退位后迷上了炼丹修道,父皇今日所求朕允了,定然全力配合——丹炉和道士不久后就送过来。”
齐承明往外走了。
鸿仁帝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通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是几个意思,他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谁修道了?!”
眼看着殿外的新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都快走远了,鸿仁帝还被饮冰卫拦在殿门口出不去,他顾不上别的,只能心急的高声呵斥着:“混账!你就是这么待你老子的吗?好歹把朕的私库还来!”
谁家太上皇有他做的憋屈?登基的新帝不仅不好好供着他,连吃穿用度和侍候宫婢都不给他配了!即便他不愿奢靡,那也不能不给吧!吝啬至极的做法过于刻薄了!
齐承明走远了还能听见鸿仁帝咆哮,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头,小德子就赶紧一溜小跑回去,训斥古板的饮冰卫头领去了。能让太上皇的声音传出来叫嚣,是几个意思?!
心下不妙、特地匆匆赶来求见的宋故在大殿外眼睁睁听完了全程。现在他跟上新君,脸色十分不安,悄声道:“陛下,这样您的名声……”
上辈子新君被人觉得是个可怜的傀儡之君……都比现在不忠不孝的名声强啊!
前者最多被人说嘴,后者一个不小心会被人举着大义的旗子致使王座不稳的。
“传不出去就是了,要靠你们尽力了。”
齐承明很光棍的鼓励拍了拍呆住的宋故,顺便可怜兮兮的卖了个惨,“咱们定国上下哪里都缺钱,根本没有富饶到可以挥霍的家底。父皇待朕幼时又……苛刻颇多,你也不是不知道。”
“朕才不愿花费那些去供着太上皇呢,皇帝私库不是朕的吗?”
新君的目光那么诚挚,说起幼时遭遇时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宋故霎时回想起了新君从小到大的遭遇,回想起了上一世新君命他去查的那些东西,想到了上辈子永远忧郁缄默的那个新君,最后竟然在安静中一病而去……
再看看眼前这个望着他的青年新君,目光灼灼,面色红润……
宋故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沉沉的效死保证道:“陛下安心,这些事交给臣便是!”
太上皇不是修道吗?
修道之人怎可亲近女色?怎可贪恋口腹之欲?太上皇不闭关修道,怎么诚心炼出好丹?
既然修道了,那就不必在意这些世间俗事了!他宋故绝不让外面传出新君的半点可疑风声!
小宋总管雄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