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仁十六年,皇七子指使养母族人陷害贤妃族人袭击归京瑞王……皇后,淑妃,容妃各有人手,从中扩散流言……”
这下在场脸白的人又多了一个——是已故皇长子的舅兄,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小成子和小德子都顾不上得意发飘了,神色愤愤。
殿下经历了那么多,这里报出来的不过是其中一部分罢了!还没说殿下身边莫名起了宫中流言,就这么被太上皇痛骂一顿丢去就藩的事呢!皇后原来那么坏,总喜欢推波助澜……她该不会那一次也在里面掺和了吧?
齐承明定定听着崔暗使细数桩桩件件,面无表情。
这些原本是鸿仁帝承诺要替他扫清的障碍,替他出的气。但其中有多件明明被鸿仁帝查出来了,却因着对齐承明的忌惮而摁下不提了。鸿仁帝竟然还有脸拿这个和他做交易?
他现在是皇帝了,不需要别人来给他出气,他自己就可以复仇。
齐承明当时没说什么,过后就算这三天再忙得不可开交,也让崔暗使去查个详细。也不需要去盯紧那些陈年往事,只要去盯鸿仁帝的人就够了,那些被摁下的线索罪证更容易顺藤摸瓜。果然查的很快,一朝天子一朝臣,奴婢们也是懂这个道理的,问对了人就没有多少人不开口了。
如此一来,事情分明,再由太上皇曾经的御前第一位大太监赵福满来读这些罪证……
赵福满念了很久,下面大殿里的众人鸦雀无声,也没有言官执拗到非要在这种时候上谏。新君都在他自己的登基大典上开始清算旧人了,一刻都不愿多等……难道还不能让他们明白这次的决心吗?
在场众人中,有许多是不了解当今陛下性情的,本就不敢擅自出头,现在更是打定了主意好好听着,摸索一下新君性子,才好知道以后要怎么相处。
终于,赵福满停下了。他手中厚厚的罪证也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不同寻常的明黄色,是一份圣旨。
“庶人于氏,暗害朕之生母,大逆不道,赐冷宫毒酒一盅。于氏全族,除去太上皇开恩一枝,余下视情满门抄斩及流放。”
赵福满熟门熟路的宣旨着。
不过他说的后半段等同废话了。自从三皇子叛上逼宫,本就所剩无几的三皇子残党被清的如同犁遍的地一样干净,剩下的于氏族人也被捉拿了,本就该落这个下场。
下方听着的众臣子们心里琢磨得有点头绪了。
听完了,手中的供纸们也差不多看完了。
新君……这些罪证中说了三个人,却偏偏只明着下旨处罚了已经贬为了庶人的三皇子之母,而对皇后和七皇子闭口不言。为什么罪名也只有一条,说她是谋害天子生母呢?多次暗中当推手谋害天子不是更严重的罪名吗?且众人都有了册封,就连同样谋害过新君的七皇子都得了册封,为什么偏偏没有皇后?
新君这是几个意思?
“众卿都看好了吧,说说何意啊?”
齐承明示意他们发言。
脑子最活泛的还得是言官。
赵御史马上出列正色道:“陛下为母伸冤,孝感动天!先皇后无慈爱之心,无中宫之德,臣请谏废除先皇后之位!”
众臣哗然。
太上皇还在呢!甚至是一个时辰前才刚刚禅位,你可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