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赞唱着,请太子领百官跪下听宣。
臣子们浩浩荡荡的跪了一地,氛围肃穆压抑而喜悦。
接下来该授玺绶了。
曹大学士用眼神悄悄瞥着上方,揣度陛下行事。
鸿仁帝端坐在原地静默了一瞬息,在曹大学士以为他不会起身之时吃力的站了起来,这动作迟缓得就像刚才他没有犹豫过,单纯是因受伤而慢了半拍似的。
鸿仁帝神色复杂,还是走了过来,亲手把那枚玉玺放到了齐承明手中:“御宝……朕交予你了。”
自古以来玉玺都是权利的象征,定国能隐隐在众国间保持地位,不止是因为国力,也因为他们抢到了前朝留下来的玉玺,打天下的祖宗从此自诩正统。
“是。”
别管老皇帝的手有多颤抖不舍,齐承明接过来的动作都坚定无比,言简意赅的应道。
他起身不再去看鸿仁帝复杂至极的神色,坐回了御座上。
接下来只剩最后一项——表文宣读,玺绶交割过后,鸿仁帝便自动更递为太上皇了。百官要三跪三叩向太上皇感念道别。
齐承明这两天不怎么了解规矩,紧急听褚宏补了一些知识:礼部对于顺利禅位交迭皇位的例子也不熟悉,连夜翻了很多史书才定下来的大典礼仪。百官们向太上皇哭别留念这一条,是御前的喜雨公公提的。
众所周知,戴喜雨现在就是太上皇的新喉舌,这分明是太上皇还想再看一遍百官们对他极尽挽留,痛哭流涕之举。
齐承明自然宽仁的应允了。
“呜呜呜……陛下!老臣在此辞别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在地上猛然叩首,哭得涕泪横流。沐大学士也老泪纵横,在齐承明的授意下领着其他重生臣子各自表达留恋:“陛下——”
一时间宫殿外的钟鼓齐鸣,宫殿里的百官恸哭,太上皇动容的看着这一切,搀扶起这个,又去给那个拭泪,忙得不可开交,脸上的留恋之情更深了。俗话说卑不动尊,他作为太上皇,即将在这样的目送中先行离去,然后百官们才好与齐承明一同转道去紫宸殿参加登基大典。
齐承明脸色稍微有点怪异了:“…………”
嗯,怎么说呢。
外面钟鼓齐鸣,里面放声大哭欢送某人。鸿仁帝居然喜欢这样……他自己不觉得奇怪就好。
“吉时已近了。”
一位礼官走近,在太上皇耳边轻轻提醒道。
太上皇极为不舍的扶起一位臣子:“罢了,你们去吧。”
一时间众臣子收声,外面礼声也渐渐落了。齐承明没有再看鸿仁帝落寞离去的背影,也懒得去揣度他现在的复杂心气。他自己正意气风发着呢!满心期待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