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可靠的德公公,小的们都那么仰慕你……”齐承明揶揄的重复了一句刚才听到的奉承话,看见小德子瞬间从脖子烧到了耳朵,青年太监差点没钻地缝里去。
齐承明鼓着掌打趣他:“羞什么?我看你那么高兴,不舍得打搅你。德公公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走在外面排面也得撑起来……”
小德子撑不住了,讨饶道:“殿下!”
齐承明赶紧见好就收了,怕再过一会儿,小德子就用脚趾头帮人家修好公主府了。
“你去帮我送一封信给太傅。”
齐承明恢复正色,从衣襟里取出一封早就封了口的旧信,交待正事,“告诉他,该敲边鼓了。”
这是齐承明派伴读们外出搞事时,投靠他的那些臣子有的暗中过来询问过是否要帮衬哪里。齐承明当时只小规模的启用了一批人帮忙,但这一次……世家凭票事件一旦发了,鸿仁帝会先逼迫齐承明一次,那才是最危急的时刻。
到了这时,就该沐大学士用他的影响力和人脉见机行事,在朝堂上火力全开了。
“是。”
小德子欣然领命,烧红的脸上略微回温,匆匆而去。
齐承明自己回了太子潜邸的马车上,今天来拉车的人是禁卫军里的柱子,跟着他好几年的熟面孔,他这才能安心。
怪不得都说马夫这个位置不起眼,实则备受主家信任呢。换个他不信任的,哪怕是关系户,连马夫都当不上。
齐承明回了府就等着沐大学士回信了。但他还不能歇息,虽说傍晚了,也得去饮泉院苦涩的复习明天太傅要考的课业。
上次的大儒辞退以后,调来教书的王传道也是老熟人,但也因为打过交道,反而对他严苛无比。搞得齐承明现在见到那张淡淡的脸就条件反射的头痛。
“……高明县有一泉被二村争夺。”
齐承明喃喃默念着。
王传道课上什么都没教,只是在多番考察过后,直接拿出他当年未曾得志时摘抄过的当地县志与自己的心得,将里面的案情纠纷与风土人情都拿出来考齐承明。
他的理念很清晰——他不管教的是皇子还是储君,要不要学什么大道理,要是连县令该处理的事都打理不好,应对不了,日后又怎么去做更大的差事?
齐承明觉得有道理。他现在不缺什么高深的大道理,他只缺历练经验和火候,在课上反复模拟也是个办法吧。
鸿仁帝让大儒们教他,又让他到六部行走办事积攒经验——听起来全是太子该有的待遇。但不是齐承明贪心,他感觉自己现在做的都是小打小闹。鸿仁帝没有开始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看奏折,也没有让他真的深入六部运转当中。
这种上位者微妙的顾虑感只有齐承明自己深处其中才感受得到。
不怕。
齐承明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复习了一会儿,熟稔的打开系统监控,开始对着鸿仁帝偶尔默念出声的奏折内容奋笔疾书。就算鸿仁帝不教,他也可以自己偷学!
他想以后成为一个优秀的好皇帝!
齐承明拿出了自己高三时头悬梁锥刺股的气势继续埋头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