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离去。
因着蹲守的工夫,赵鹅毛成了最后到正房里汇报的人。
他看见王爷神采奕奕的坐起来,头上伪装的绷带还没拆,却像是听完了德公公和宋总管的汇报。赵鹅毛不敢大意,连忙把自己这边的事也说了。
宋故听得心中怒气勃发,神色十分难看的请罪着:“我本以为咱们船上的防备已经是严密了,不想还是有这么多纰漏,还请殿下惩罚。”
现有的人马几乎都是从柳州带来的班底,不说也是筛了几年,平日里好歹是左右审视过的。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还是这么不中用。
“什么叫奸细,什么叫钉子,平日如果动一动被发现了,关键时候还怎么派上用场?这不怪你。”
齐承明安慰小宋总管,
“况且水上那些人手牵扯到了本地帮派,火油又或许与豪门大族有关,他们多是底细深厚狡猾……宋总管,后续还交给你了,去严查那些余下可疑的人。”
“是。”
宋故肃然的冷声应了,转身气恼的撩帘出去了。
齐承明瞅着,小宋总管这回是真恼了,必然要去发发狠。
他倒是除了心有余悸,余下的都是平静。
在齐承明看来,计划成功便够了。过程中或许有许多惊险曲折,但万事哪有全都是一帆风顺的?气得过来吗?还是严查后续去吧。
武器方子的外泄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是迟早的事,但这些不重要,齐承明真正看重的只有火药系列而已。
他只要回京把最新的□□图纸献给鸿仁帝就够了。
只要变成军需供应,那暗中的人想再用□□,就成了大把柄,这个新甜头的道路被堵死了。他倒要看看暗中的人会不会气急败坏。
这一查,就是三四天。
被齐承明的人抓住的两队人素质良莠不齐,第一队人骨头很硬,又有凶悍之气,怎么撬都撬不开嘴。但是何三帖带人去擒获的远处那艘船上与他们是一体的,也有了突破口——
有人承认,是几个衣衫华贵的人暗中与他们河工相交,才有了这次拼命一搏。
而第二队人看样子只是普通的家丁打手,敢放火烧船就是他们办下的最大的事情了,才一审讯,就哭爹喊娘起来,竹筒倒豆子都交待了。他们是本地薛家的门下人,薛家枝繁叶茂,在方圆几州都是有名的大户。
“你是说……他们背地里的人都隐隐指向了宫中的,贤妃娘娘?”
齐承明听到最后,关系图捋下来,不管是河工帮派,还是本地豪门,都或多或少拐着弯的与宫中的贤妃沾边。
这反而把齐承明搞得摸不着头脑了。
太后侄孙李半晖曾经给他写过一份名单,他记得贤妃是谁。
后宫中,皇后之下便是四妃之位。
打头的就是贤妃,是早年夭折的大公主之母。余下三妃是大皇子生母淑妃,三皇子生母容妃和七皇子养母顺妃。
如果说谋害他……是其他三妃做的,不管是谁,哪怕是皇后,齐承明都觉得合情合理。但偏偏这幕后黑手像是无子无女、在宫中也没有存在感的贤妃。
……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