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里派去申饬瑞王的御前太监,是一个叫戴喜雨的大公公。
这件事没什么周旋的余地。
从一开始,戴喜雨听到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哭丧着脸隐隐有所预感了。
去给一地藩王下旨申斥,哪怕是再不受待见的皇子,那也是龙子龙孙,一位王爷,有爵位和封地的。
所以小太监们都排除了。
但大太监中谁乐意千里迢迢敢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要是瑞王受宠,或是这趟是去送奖赏的,说不定还有谁犹豫几分……
但这趟又是明晃晃的训斥,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苦差事。
御前的三个大太监中,福满公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离不开身。另一个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太监,在陛下面前挂的上号。
只剩下他这个高不上低不下的,平时在小子们面前风光了,但轮到这种差事的时候……心里只能把苦水往下咽。
戴喜雨还能如何,再不情愿也得走上一趟。
几个月的风餐露宿下,折腾的他更加叫苦不堪。连年都没过,倒苦水都能倒一箩筐。
结果……过完年,情势急转直下。
驿站传来了京里的急信,命他严加审查瑞王一事。
实不相瞒,那封密信戴喜雨难以置信的读了三四遍。
他当即如丧考妣的意识到……
自己的死期快来了。
“倒霉……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戴喜雨坐着车进入柳州边境的时候,几乎想哭出来。
原本只是一趟苦差事,现在稍有不慎,他的小命就要玩完了!
瑞王如果只是像以前那样,是个没人在意又不受宠的皇子,压根没什么好顾虑的。
但……
瑞王背地里听起来这么不简单,陛下还让他如实的查?!
戴喜雨觉得自己要么是以后哪天因为这件事交待了,要么就是这次去柳州不明不白的就交待了。
柳州在他眼里已经犹如龙潭虎穴。
为了自保,戴喜雨下定了决心,能不多打探消息就不多打探消息,务必装聋作哑,能说多少全靠装傻。
尽量夹缝生存吧。
……这样想着的戴喜雨终于在磨蹭后抵达了柳州,被顺利迎进了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