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帖见为难成这样,一拱手准备带着书童去底舱了:“殿下,本就是我非要跟上!那里又不是不能睡人,厚厚的铺一层床褥也就罢了,实在不必为了我们这么犯难。”
齐承明有了灵感:“……!”
嗨呀,这事情不是很简单吗?
他一把上前握住何大家的手,动情的说:“我很欣赏何大人的画,但在诗画一道上却只是粗通皮毛,如今回去一程正好有时间……不如我们抵足而眠,还请何大人教我?”
何三帖:“……!!”
在旁边脸都快嫉妒裂了的秦留颂:“……!!!”
他欲言又止,却说不出话来。
天杀的,怎么让他和华管事一间了呢?!连个能腾出来的位置都没有!
何三帖也有些受宠若惊,他倒是毫不犹豫的应了。
虽说这是万难之下的迫不得已,但未来的新君留他住宿,是心疼不想他住去底舱。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啊!
何三帖心花怒放,矜持的让书童把他那部分行李拿来。
这次出来匆忙,何三帖除了一些心爱的书信画作和几身衣物钱财,旁的什么都没带。现下好了,他可以把那些都翻出来,一个个的和二皇子殿下讨论!
齐承明指挥着甘棠和书童去改他那间的格局。
船舱房间都一样,不过是一床一榻。齐承明身份尊贵,自来是一个人住的。原本甘棠只想睡他外边的榻上就够了,齐承明受不了那种滋味,才让她自己睡了一间。
现在刚好。
齐承明不觉得自己穿越一年就娇贵到受不了和人睡一个房间了,又不是同一张床!传出去这全是礼贤下士的美谈。
一阵忙碌就安顿好了。
齐承明已经抛开了愁绪,实在是再焦急,远隔千里也没用,还不如转移注意力打发时间。众人终于散开,秦留颂是咬着牙走的。
何大家笑着指向被挂在船舱里的那副天穹图说:“殿下,就从这副开始如何?”
齐承明欣然接受。
他是个二道穿越的家伙,就算是原身,自小也没用过多少好东西,得过多少好熏陶。现在他是王爷,没人瞧不起,将来回了京城……总不能让皇子大臣们和鸿仁帝笑话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这艺术熏陶……也要紧急补课嘛。
齐承明觉得还挺好的。
他从黄先生和秦先生那里学了琴与字,从柳奶娘那里学丝绸布料与摆件鉴赏,现在又从何先生这里学诗画。
虽然整夜整夜焦灼的睡不着觉,但一半夜惊醒,齐承明就去桌案前观摩何先生的那些珍藏。如此大半月下来,他也能头头是道的说出个一二三来了,在压力的逼迫下学习进度突飞猛进。
这天,终于是快到柳州了。
枯水期的船前行本就不如丰水期容易,不趁风不趁水的回程自然慢很多。齐承明焦灼的坐立不安,但他却努力隐忍着,不想让自己的这种情绪暴露出来。
平时小事无所谓,牵涉到这种大事,齐承明实在静不下心,也不愿让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