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商泊云想起自己借着多活了九年的经验,一步一步把江麓吃到手的行径。
莫名就有点心虚。
商泊云伏在床缘,抬着眼睛看江麓。
原本长而薄的眼皮就没有了攻击性,淡色的眼睛里落满阳光,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光泽。
江麓很吃这一套。
循着记忆,江麓知道在床上的时候,商泊云偶尔也会露出示弱的神情。
并不直白,但一定能让他察觉到,然后有什么要求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顶着十七岁的壳子,这家伙卖乖真是越发得心应手。
“我头还有点痛。不对……老婆,你的手现在还是很痛吗?”对着受伤的江麓,实在没法装可怜,商泊云选择装傻。
江麓不在意这道伤。
他得到了之后九年的记忆,知道自己在生理、心理上遭遇的事情远远胜过断骨的痛楚。
再说,他的父亲绝不会允许这双手就此不能再弹琴。
思及江盛怀,江麓情绪有一瞬复杂:“是很痛。”
他的神情低淡下来。
“我要不问问乔叙?他说自己有个朋友是很厉害的骨科医生。”
“朋友?骨科医生?”商泊云摇头否决,“他说的是他的一个前任,医科大的副教授。不过现在副教授估计刚上大学,肯定指望不上……”
四目相对,江麓微笑地看着商泊云。
商泊云一噎。
伸头一刀,不挣扎了。
他坐到了床边,离江麓更近了一点:“首先,我想知道,你是二十六岁的江大麓,还是知道了以后的事情的江小麓?”
江麓被这个说法逗笑了:“两个记忆我都有,我想,本质上是大还是小并没有差别。”
商泊云对自己脑袋里的浆糊感到悲哀。但他迅速抓住重点,恶人先告状:“那乔叙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说?!”
“我明明校庆那晚就和你说了,乔叙这家伙很坏,他对谁都一副可以剖心肝的样子。”
“我随便编的啊。”江麓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