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那边低着头的禾生没有任何举动,倒是那老太监瞥了一眼禾生,瑟瑟发抖起来,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沈砚一眼,颤抖着声音喊道:“饶命啊饶命啊,当时就是他偷了东西,我只是依命惩戒他,只是他死不承认,奴才继续打他,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说着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属实狼狈。
沈砚说:“禾生,你偷东西了吗?”
禾生说:“没有。”
“这小兔崽子担心被惩罚什么话都不说,他就是这个性子,担心被罚就什么都不说。请沈公公明察啊,奴才都是依命行事。”
又听闻他提起某个字,沈砚冷着声音问道:“依谁的命?”
“自然是德嫔娘娘。”
沈砚冷哼一声,让老太监凑近一点,老太监还以为能够被赦免了,膝行着来到沈砚跟前,还没凑近几步,沈砚又是一脚把这老太监踹翻了。
沈砚冷声说道:“什么时候,竟然还敢抬出德嫔娘娘来压我,你当真是活腻了。”
又转头对禾生说道:“都已经跪在你跟前了,你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吗?禾生,这人在你面前,自然你想要做什么,都随你。别在这浪费我时间,我还要到陛下的跟前去。”
他将这话说完,便见了那边的禾生慢慢站了起来。他站起来,这身影在这跪伏在地上的老太监跟前显得分外骇人,老太监不再说话,只低着头瑟瑟发抖了。
众目睽睽之下,禾生走上前去踩上老太监的手,老太监立即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声。在这哀嚎声中,隐约能够听闻手骨被踩得咯吱咯吱响的声音,听得让人觉得牙酸、毛骨悚然。
在场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有胆子小的宫婢和太监都不敢再去看。
顺安也偷偷龇牙咧嘴起来,心想:“还好没来得及对这小子做什么,要不然被这么对待的就是我自己了。”
赶紧舒了一口气,也是不敢再看。
沈砚早就让顺安调查过这老太监,自然知晓这老太监不仅平日里手脚不干净就算了,还仗着自己的地位总是狎弄那些长得好看的太监宫女,对于此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只盯着禾生把这老太监的手一根根踩断。
看来这是一条阴毒的恶犬……沈砚面上带着轻快的笑。
…
“沈砚。”
听到隆熙帝忽然呼唤自己,沈砚稍微上前几步去。隆熙帝问:“先前让你给十三送去的东西,你可送去了。”
沈砚说道:“已经送去了。”
隆熙帝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了。
隆熙帝的病看起来又好了些许,能够自己处理朝政,魏靖忠从前朝退下来了,与沈砚候立在隆熙帝身边。
上次自见过李昭睿后,隆熙帝心里对他便有牵挂,当日就以慰母逝的由头给李昭睿送去了一些东西。沈砚若有若无地提到,他去的时候无一个宫女太监出来迎接,说那空荡荡的竟然两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了。
隆熙帝听闻,很是愤怒,言说好歹是一个堂堂的皇子怎么连奴才都敢踩到皇子的头上来,便让沈砚挑几个好一些的奴才送过去——至于这送过去的,自然全都是沈砚自己的人。
此下隆熙帝有些累了,忽然想起李昭睿,便问了这事。那边的魏靖忠听闻此话,抬起眼来看着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