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诺脸色寡淡:“不想?,早把?她忘了,我的生命很?宝贵,应该放在值得?的人身上。”
谢随野捏她下巴:“那?怎么不高兴?你心里在想?什么,说给我听。”
宝诺蹙眉:“我自己也不清楚,就是烦。周翠霞对我童年造成很?大影响,与这么重要的人重逢,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就把?她杀了,她就那?么死了,我突然觉得?心里很?空虚,莫名其妙。”
谢随野:“那?你想?一想?,倘若留着她,把?人带回永乐宗慢慢折磨,将当?初的痛苦十?倍百倍地奉还,直到她跪地求饶,忏悔自己的罪孽,到那?时再把?她处理掉,你会好受些吗?”
宝诺愣了愣,顺着他的话在心里过渡了一遍,当?即摇头:“不,和她多待一刻我都觉得?恶心。”
谢随野说:“你的人生使命可不是为了复仇,周翠霞死就死了,不该对你产生任何影响,别忘了你来宴州的目的。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占用你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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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州的第一酒楼取名摘星辰,五座三层高的楼宇以飞桥相连,壮阔繁耀,大堂每日满座,雅间需提前半个月预定。
宝诺和哥哥坐在三楼彩云间,宴州城华灯初上,街市灯火如昼。
她喝了一碗花雕酒,伙计端来了他们这儿?的大菜,鹏程万里。
宝诺定眼一瞧,原来是只鸭子,骨架掏空,里面塞了只鸡,鸡肚子里塞了只鸽子,鸽子里头是鹌鹑,一只套一只,外形保持完整,骨酥肉烂汤汁醇厚,可见大厨功底。
跟着又上了珊瑚鱖鱼和红烧蹄膀,还有散烩八宝,冰酥酪和水晶皂儿?。
宝诺说:“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后面的菜别上了。”
谢随野:“每样都尝尝,万一不合胃口呢?”
酒足饭饱,坐在窗边看风景,吹了吹风,谢随野又带她去街上逛。
宝诺意兴阑珊,她后天就要走?了,永乐宗事情那?么多,哥哥也没有提过归期,不知什么个意思。
“你还回平安州吗?”
她冷不丁问出口。
谢随野好笑道:“当?然,我自个儿?的家怎么可能不回?”
“那?永乐宗怎么办?”
“永乐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长老和堂口各司其职,秉申处理宗门事务多年,有他坐镇出不了什么乱子,再说飞鸽传书一日就到,我在千里之外也能及时控制。若凡事都指着我拿主?意,没有章程制度,那?迟早要完。”
宝诺听着,没有接话。
谢随野垂眸瞧她:“等南朝使臣过来,盟约签订,那?时我再回平安州,估计比你晚几日而已。”
“嗯。”
她点了点头。
这一带红灯绿酒,人烟稠密,群妖乱舞,卖艺的杂戏团亮出绝活,引得?过客叫好不绝。
谢随野带她去看牵丝戏、杂剧、皮影,宝诺兴致不高,走?走?停停,有点想?打哈欠。宴州的夜市与平安州最大的差别就是尺度,天气正在回暖,这些人恨不得?袒胸露乳上街招摇。
途径一间瓦舍,里头传来一阵阵欢呼和吆喝,宝诺往里探了探,谁知谢随野立马制止,说:“没什么好玩的,去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