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诺被他说得果?真打了个?哈欠。
谢随野视线放回牌桌,面对周遭赌徒,目光漠然,不带一丝活气?。
镖师在赌坊游荡,引起打手?的注意,上前与之?交涉,把?他们赶了出去。
宝诺放松下来,四周烟草缭绕,只有哥哥身上是?干净的,很好闻。宝诺为了坐得更舒服些,腰肢也放软,胳膊圈着他的腰,侧脸抵住胸膛蹭蹭,竟有些昏昏欲睡。
她想起小时候除夕守岁,多宝客栈一大家子围坐榻上,窗外白雪纷飞,炉子里炭火烧得旺盛,瓶中腊梅馥郁芬芳。伍仁叔和哥哥姐姐们打牌,那时宝诺困了,就在旁边打瞌睡,家人的说话声忽轻忽重,一直持续,像窗外不绝的风雪。她窝在锦被里,心里无比安稳。
“哥哥。”
宝诺迷迷糊糊唤了声,依恋突如其来,不由将他抱紧。
谢随野没说话,腾出一只手?轻拍她的背。
要死?了,宝诺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亲昵,作为家人那部分的信任和依赖,区别于所有感情,与生俱来的牵扯勾连,亦是?此生最温情之?所在,是?宝诺无法克服的软肋。
有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即便?在赌坊睡觉也可?以高枕无忧。
宝诺打了个?盹儿,揉揉眼睛坐起身,发现桌前堆着一叠银票和沉甸甸的金锭银锭,她霎时神思清明,猛地?回头问:“你赢的?”
谢随野挑挑眉,仿佛对他来讲只是?小菜一碟。
宝诺高兴,赶忙掏出钱袋子,装得满满当当。
“出息。”
谢随野调侃,忍不住捏她柔软的耳垂:“时辰不早了,回吧。”
“嗯。”
乌烟瘴气?的地?方,再多待一刻都要窒息。
两人离开赌坊,夜风拂面,宝诺深呼吸,闻到风里有蔷薇花的幽香。
镖师大概已?经放弃这片区域,空手?回去复命了。
“总算甩掉那群跟屁虫,可?以清净片刻。”
说到这里宝诺觉察不对劲,即刻反应过来,拧眉道:“不对,我?的任务被你搅黄,下次再接近章雨伯他必定警觉,你坏我?好事意欲何?为,说。”
谢随野不加掩饰的轻蔑呼之?欲出:“好事?怎么,你和他在马车上很聊得来?”
宝诺一听那语气?就知道他不爽:“还行,假客套罢了。”
“还行?”
他嗤道:“看来我?不该打扰你们相处,那么一段路你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宝诺怀疑他耳背,只听见“还行”两个?字,后半句直接给忽略。
谢随野绷着脸迈开长?腿往前走,宝诺也不开腔搭理。
转过街角,路边店家飘来甜酒香,宝诺立马扯住他的袖子,眼睛发亮:“有夜宵吃,哥哥。”
听见“哥哥”俩字,他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