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伍仁叔也坐不住了,脚踏板凳,身体前倾,向对?方发出?警告:“馒头是谢家的孩子,你们带不走?,明白吗?”
徐哲观察众人神色,百思?不得其解,平头百姓哪儿来的胆量叫板公侯世家,他们疯了吧?
“呵,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徐哲合上折扇拍拍衣袖:“走?着瞧,这事儿没完。”
季安欲言又止,憋了片刻只得叹一口?气,赶紧跟上徐哲离开的步伐。
谢司芙攥拳抵住额头,心烦意乱,脸色十分苍白。
宝诺走?近,按住她的肩膀捏了捏:“别担心,二姐,我们不会让他们抢走?馒头。”
谢倾气得把?徐哲用过的茶杯丢出?窗外摔个粉碎:“什?么东西!我就说云褚良是个骗子,装作那副腼腆单纯的模样,实则阴险狡诈,娶了门第相当的千金小姐做媳妇儿,还想让你给他做妾,我呸!他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伍仁叔冷笑:“侯门贵公子妄想齐人之福,倒也不算新鲜。”
谢司芙用力?闭上眼睛,焦头烂额,转而去?看大哥:“他真名叫孟承豫?”
“嗯。”
谢司芙垂眸酝酿了会儿,眉心越来越凝重:“怎么办啊哥,我原以为他顶多是富家子弟,谁知竟是侯门世子,徐哲和季安肯定已经把?消息传回金陵了,他现在知道馒头的存在,万一真来抢孩子……不行,我得带馒头躲出?去?,不能被他们找到!”
谢随野却不着急,端详一番:“先别慌,只要你不想和孩子分开,没人能把?馒头从?你身边抢走?。孟承豫算个屁,有我在呢,放宽心。”
此事最要紧的是谢司芙的态度,若她当真对?那人没有留恋和余情便再好不过,风月债最忌纠缠不清,倘若一个人自己要往火坑里跳,那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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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清凉,宝诺和哥哥在后院廊下吃酒,墙角种的酴醾快要开败了,风一吹,花瓣纷纷洒洒,满庭的寂寞。
“二姐还是想躲出?去?。”
宝诺挠了挠眉毛,稍有几分醉意:“她现在提心吊胆,就怕馒头被抢走?。”
谢知易说:“明日让詹亭方带她和孩子出?城,去?镇上住几日吧。”
“哪个镇上?”
宝诺狐疑地睨着他:“你在外边究竟有多少?产业,从?实招来。”
谢知易慢慢莞尔,用带笑的眼睛看她:“怎么了,想管我的账?”
宝诺摆手,对?这个没多少?兴趣,只是对?他好奇。
“宁国公府和建平侯府虽然?式微,可赵皇后还在呢。”
宝诺心有顾虑:“中宫没有生养皇子,但毕竟是中宫皇后,国公府内里再怎么腐烂,只要外面的架子撑得够足,依旧是只手遮天的权贵。我看徐哲不会善罢甘休,很快就会向多宝客栈发难。”
谢知易单手支额打量:“那你猜猜看,他会用什?么手段?”
宝诺笑道:“还用猜?达官显贵想对?付老?百姓,最便利的手段就是罗织罪名让对?方下狱,惊鸿司的卷宗里有不少?例子。只不过宁国公和平安州的官场应该没有瓜葛,徐哲能使唤得动谁,我倒有些好奇。”
“新来的叶东赋叶知州,是三皇子的人。”
宝诺扬起眉梢:“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