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诺这才体会到他的绝望。
他在这个世上的羁绊只有她,只剩她。
可她率先投入谢随野的怀抱,无异于将他抛入深渊,弃之于荒野,否定得彻底。
“哥哥。”
宝诺一屁股瘫坐在石桥边,落日余晖仿佛要将她融化,马儿原地踏了两步。
水波粼粼,炊烟袅袅,疲倦的鸟儿归巢,平安州的灯火就快亮起?。
“四姑娘。”
一个男子走近,站到她跟前,微微颔首。
宝诺已经筋疲力尽,麻木地抬起?头。
“宗主找到了,您快回小院子吧。”
宝诺见过此人,对他的大胡子记忆深刻,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偶尔会到多宝客栈送茶叶,和哥哥在茶室说话。
她直起?背:“你?是詹亭方?”
“是,永乐宗的暗枭会在暗中?保护宗主,他上午出门时命令不许人跟,可我担心?他出事,派人远远看着,不敢松懈。”
宝诺立刻起?身上马:“你?们?从哪儿把他送回去的?”
“城外一间废弃的荒庙。”
“他去荒庙做什么?”
詹亭方不敢言语。
宝诺心?下猛地一震,血凉个半透,没再多问,踢踢马肚子,飞快往家赶。
黄昏最后一抹余晖在天边散尽,掌灯时分?,平安州的夜色降临。
宝诺回到家,跳下马直奔卧房。
谢知易被安放在床榻上,脸色惨白,不知昏迷还是睡了过去。
宝诺气喘吁吁心?跳如雷,点灯站在床边盯他半晌,他的颈脖多出一条勒痕,青紫,触目惊心?。
宝诺浑身发颤,瞳孔干涩而酸胀,胃部剧烈抽搐,疼得冒出冷汗。
这就是他现在的沟通方式,以这样极端的做法宣泄痛苦,表达他的绝望。
宝诺也深受折磨。
她不能?接受哥哥的行为,这是往她心?里戳刀子,钝刀子,来回地割。无论他是否知晓这一点,宝诺已经快受不了了,她必须采取强硬的手段让他知道后果。
……
谢知易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宝诺的屋子,他这个意识竟然还在。
命运可笑的捉弄,他不由自主发出嘲讽,等待窒息再度将他吞没。
屋外有人影走动,应该是宝诺。
谢知易想起?身离开她的床,胳膊突然被扽住,他仰头望去,发现自己的左手腕被镣铐钳制,拴在了床头的木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