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仁叔满脸愧疚。
“哥哥自己也不说吗?”
“他?小的时候哪敢啊,唯恐厉濯楠把他?娘给?杀了,所以什么都不说,直到知易出现,像是变了个人,随野会跟厉濯楠顶撞,知易不会,他?懂事极了,从不让长辈操心。”
宝诺整个头晕目眩,透不过气,脑瓜子嗡嗡直鸣。她从未想过,哥哥的病是这么来的,竟然是这么来的。
……
掌灯时分?,谢随野从外面回到客栈,径直上楼回屋,周身带着酒气,意兴阑珊。
宝诺好些天?没露面,大概被他?的狠辣手段吓着了吧,她很聪明,能猜到甄北扬的断腿和他?有关,可是又很笨,刨根问?底,以为自己能承受得住真相。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看来已经超出她接受的范围了。
真是个胆小鬼。
谢随野掀起毡帘,屋里亮着灯,宝诺正歪在贵妃塌上翻书。
他?一愣。
“哥哥回来了。”
她眼睛也没抬,穿着银红衣裳,腰间搭着他?的狐皮大氅,铜炉里炭火烧得通红,她的脸也是红的。
谢随野不语,走到桌前坐下,抬手扶住昏沉的头。
宝诺闻到浓浓的酒气,夹杂清新缱绻的脂粉香,宝诺转头瞥过去?。
“你从哪儿回来的?”
他?闭眼轻按额角:“游二哥府上。”
宝诺淡淡道:“有云梦楼的姑娘作陪么?”
“他?请了花魁出局吃酒,不知是哪个楼的。”
谢随野睁开眼,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宝诺面无表情?:“去?年底查官员宿娼,云梦楼正时兴一种香料,好像叫软苏香。”
“是吗。”
“离得多?近啊,你身上都沾着气味。”
谢随野一怔不怔地盯住她,酒意消失大半,他?思忖着,随手拿过一只茶碗,指腹绕着边缘缓缓画圈。
“中间隔着两三个人,不算近。”
宝诺默不作声收回视线,把书竖起来看。
实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谢随野的视线没有从她脸上挪走,片刻也没有。
“好些天?不见,今日怎么舍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