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诺望着帐子:“灯亮着……”
“熄了吧。”
“你不怕黑了?”
他?闭上眼睛,哑声回:“你在这里,没什么好怕的。”
宝诺被那沙哑淡漠的嗓音弄得心烦意乱,起来掀开灯罩吹灭蜡烛,一室昏暗,月光从窗子斜照倾洒,浮光幽荡。
“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谢知易问。
宝诺转过?身,手放在汤婆子上:“裴度在大婚当日出逃,跑到宝华寺剃度出家了。”
“嗯,真的么?”
他?的语气并不很感兴趣。
宝诺喃喃道:“甄家与裴家断绝关系,亲事?作废,彩礼尽数退回,甄孝文放出话来,要让裴家在平安州无法立足。”
除了这件大事?,其他?琐碎的小事?情?也不知他?要不要听,宝诺想到什么说什么,惊鸿司的案子不能透露,简单略过?。
谢知易呼吸渐沉,宝诺打个哈欠,困意袭来,眼皮子越来越重。
锦被底下,他?的手忽然也探向?小铜炉,覆在了她手背。
宝诺一愣,等了半晌,他?并没有松开的迹象。以前两人搂在一块儿睡觉,比此?刻亲密得多,却也自在得多,像一大一小两只雏鸟缩在窝里取暖,无比的温馨眷恋。
可?现?在没有丝毫温情?之感,她自己知道。
宝诺悄无声息地把手抽出来,掩饰般摸了摸鼻子。
三哥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人长大了,男女有别,不好再?像小时候那样睡在一起,到了某个年龄,自然而然就懂得避嫌。
宝诺心下轻叹,翻身平躺,很快沉入梦乡。
谢知易睁开眼,在昏暗中看着她。
灯已灭,唯有月光照明,冬日萧索的寒意在帐中萦绕,只有两副躯壳是暖的,可?是却不能抱在一起。
谢知易眸色清明,缓缓支起身,动作很轻,给她掖好被角,胳膊撑着枕头,单手支额,就这么看她的轮廓,听她的呼吸,闻见她身上的香气。
宝诺不喜欢平躺,没一会儿便翻身,朝着有温度的地方凑近。
谢知易慢慢低头,亲了亲她的鬓发,喉咙干涩,像有什么东西?在爬,顺着滚动的喉结爬到胸腔,缭乱,纷扰。
妹妹。
你长大以后,真是很不听话。
谢知易拿起汤婆子,胳膊往被窝里面伸,往下,手指关节碰到了她的膝盖,再?往下是小腿和脚腕,他?把这小碳炉放在她脚边,用手一握,果然双脚冰凉。
怎么做了游影还是体质寒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