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没错,这些东西,都是御赐的,不过都是些法器、衣料之类的日用之物。
我已经不是出家人,御赐之物也不能拿出去卖钱,于我而言只有鸡肋。
不过我既然用不上了,倒也不妨碍别人用。于是临走前,我让女冠们将这仓库分了。至于那些可带走的贵重之物,则早被我换成了金子,在离开洛阳之事一并带走。
没想到,我这算盘并未逃出景璘的眼睛。
“我要这些有何用?”我将一柄拂尘从里面拿出来,看了看,道,“难道要我再度出家不成?”
这拂尘,其实并非凡品。上好的马尾,长须雪白;杆子是从一整块的碧玉里切出来的,无论多热的天,手握着,总有凉意。
“反正不许丢。”景璘一贯的霸道,“这是朕赐你的,你就算死了,也给我带到墓里去。”
我瞪他一眼:“又在胡说。”
景璘唇角一弯,终于恢复了笑嘻嘻的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些日子,你恼我么?”他问。
“有什么可恼。你是圣上,我再恼你,也不可不见你。”说罢,我反问,“你恼我么?”
景璘注视着我,仍笑着,目光却似有几分认真。
“不恼。”他说,“朕恼任何人也不会恼你。”
我愣了愣。
景璘却已经转开目光,亲手将一定白玉莲冠拿出来,看着它,颇有些感慨。
“朕记得,你第一次戴上这个之后,宫里的嫔妃都在争相模仿。”他说,“说来,不过两三年的日子。朕当上这皇帝,也就是这两三年。”
我不明其意,只“嗯”一声。
“阿黛,”他忽而转头看我,“太后很是挂念你。京城才是你的家,你何时归宁?”
第二百五十七章送行(上)
景璘这话,把我问住了。
见我犹豫,他有些不高兴。
“你可是答应过太后要回去看她的。”他说,“她的身体你是知晓的,自你离开之后,接连病了两场。卧床之时,还不忘叮嘱朕,要朕先下令修整你们家的旧宅,为你父亲立祠。她这般为你操心,你竟回去看一看也不肯。”
京城的宅子和立祠,兄长自会出面,不过他搬出这道理来,我确实无言以对。
“再说,你成婚,朕和萧明玉可是亲自来了的。”他又道,“于公于私,你也当礼尚往来。”
见他愈发啰嗦,我忙道:“知道了。待这边空闲些,我就回京去向太后请安。”
景璘却仍不满:“空闲?什么空闲?你莫非还要治国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