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卖出去,总得有人来把这个诊金出了不是?
刘父心里清楚,他知道为人母亲十月怀胎难舍亲子,虽然刘母偏心得没边,但心里还是在意几分荧光的性命,不然也不会喂口稀饭吊着命。
只是刘父心里有着算盘:反正眼下荧光是奴籍,把她卖给教坊,又能得一笔银子,又能甩开这个累赘,万一她要是活下来,岂不是还能给家里供着银钱使?
至于女儿么,再多生几个,就跟荧光前几个的姐姐一样,卖掉不就行了?
算盘响亮美得刘父再也闲不住,便不顾天黑,径自出门去寻那教坊执事。
……
宁回停在刘家门前,细细打量着厚重的门板:“就是这儿了,门上还有叁道绿苔。”
陆贞柔跳下骡车,当即拍门喊道:“快开门——”
没过多久,门后传来吱呀一声,檐上的雪水被这声响震得落下几滴。
一个妇人探出头,狐疑地打量着叁人:“你们是?”
陆贞柔眼睛一挑,眉宇间满是娇矜之色,因她容貌摄人,显得别有几分阵势。
那妇人见敲门的少女下巴一抬,用那双又漂亮又勾人觑道:“我是李府的使者,这两位是回春堂的大夫,路妈妈临走前让我接荧光回去,如今她人呢?”
是李府的人。
妇人想起荧光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下又喜又慌:喜的是有机会救女儿一条命,慌得是如今人快要不行,怕李府来找他家赔人赔钱。
百感交集之下,妇人还是打开门,将叁人迎了进去:“快,荧光你快醒醒,李府的人来了!”
门又吱呀一声,迎面走来的不是荧光,是一个带着貂帽、穿着裘衣,约莫十叁四岁的男孩,满脸横肉,穿得极其富贵,不似这家人一样。
那小眼睛滴溜溜地看向陆贞柔,哪知陆贞柔不见丝毫退缩反而直直地瞪了回去。
这小娘们儿虽然漂亮,但眼神凶得要死,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男孩如此想道,干脆一缩脖子,躲在了妇人身后。
“看什么?人呢!”陆贞柔佯装不耐烦地喊道,“姐姐们还在李府等着我的信儿!”
往日李府副小姐的威风架势一摆出来,便是十足的娇蛮,引得宁回、周姓学徒忍不住频频侧目。
“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