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是福利院的孩子,她受人之托。”
温淮侧过脸,似是要说话。可就在梅霖期待的时候,她已经抬脚,拉着那个曾在电视上见过的男人融入人群。
她认得,那是温淮的另一半,许氏集团的实际掌权人,许宥景。
梅霖的左脚往她的方向迈出一步,可右脚却黏在原地。
蹲在原地几秒,她终是转身,循着小男孩离开的方向跑去。
热闹的人流继续移动,没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小插曲。
温淮和许宥景走了不知多远,直到面前是厚重玻璃阻挡他们才停下来。许宥景从始至终跟在她身后,任由她拉着他往前走。
“阿淮。”
许宥景在身后喊她,温淮也应该给他一个解释,向他介绍,那位就是她的母亲。
她抬眼,注视着窗外刺眼的光,唇瓣有些干,喊他:“老公。”
“我在。”
坚毅又肯定的话让温淮转过来。
她将刚才被打断的话说完:“因为我工作太忙,没有兑现承诺,爸爸也没身临其境地从粤州塔往下看过。我食言了。”
“阿淮。”许宥景的声音充满力量,“爸爸看过了。”
温淮霎时抬眼:“什么时候?”
“现在。”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不对逝去的人闭口不言,活下去的另一种方式是和别人提及他,这样这个世界就会多出一个人记得他。”
那是温淮搬进别墅和许宥景一起住的第一晚,在餐桌上,他对她说的话。
她点头,“我记得。”
“爸在你的心里、脑中,你在哪儿,他看到的便是什么风景。”他扣着她的脉搏,望着她,“阿淮,多走些路,多看些景色,我陪你。”
温淮垂下眼,点了头,“刚刚那个人,是我妈妈。”
“嗯,我知道了。”
没了下文,他就这般站在她对面,凝视着她,“她说那个小男孩是福利院的孩子。”
“我听到了。”
温淮抿着唇,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我刚刚看到她对那个孩子那么关心,心里觉得不平衡。虽然我早就见过了,也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态度,但再见我发现我还是接受不了所以也顾不上那么多,也没把你介绍给她。”
许宥景眉眼温柔道:“我不在意她知不知道我。”
“至于心里不平衡,我想我可以理解,并且不会觉得奇怪。没有一个孩子会不渴望父母的疼爱,阿淮,我们是一样的,你不用觉得我会觉得你狭隘。同样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心平气和。”
温淮惊讶于许宥景洞悉她没说出口的话,胸腔堵塞的情绪变得轻了,遮挡在眼前的迷雾正在消散,直至,露出清晰的人。
许宥景,他一直都在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没事,陪她一起。
温淮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一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