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快到冥王都没来得及说两句话。
不过很快,冥王就反应过来,鬼刃特地来这一趟,其实就是为了告诉自己——“我在魔域放了一座你哥哥的雕像,想他的时候就过来看看”。
这个拧巴但又好懂的妖怪啊。
冥王想起他,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无奈笑笑。
离魔域越近,冥王越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朝着月沉神像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拧巴妖怪。
鬼刃身上沾满了血,由其是双手,几乎被鲜血浸红。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用这双手,掏穿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胸膛。
他跪坐在月沉的神像前,他额头上又一处伤痕,渗着血,自鬓角淌下,溅落在地面上。
明月高悬,照在神像上,然后又罩再鬼刃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了一件衣衫。
“你来了啊。”
鬼刃没有抬头,他发出的声音带着些疲倦和哑意,“神界对我闹出的动静不满意,派出了些人来,于是我就杀了他们。但我想起来人界有个说法,说是造了杀孽之后要赎罪。赎罪?向谁赎罪呢?我不想像那些神佛赎罪,于是就来这里了。”
“不过我倒也无所谓啦,我早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鬼刃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那声音里的倦意听得人喘不过气,“但我要把这一切留给遥遥,自然想干干净净地留给她。”
冥王:“生死薄上没有记你的名字。”
“我知道啊。”
鬼刃总算抬起眼看他,“我没有下辈子。”
“不是的鬼刃,我的意思是——”冥王说:“收手吧,我不想让你死。”
鬼刃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冥王会说出这句话。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总是躲在哥哥身后的小孩子,是全天下最乖巧最乖顺的孩子,他会听话地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情,规规矩矩地成为一个,能让所有人满意的冥王。
在这一瞬间,能言善辩的鬼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收回视线,静静地垂下眼。
在月沉的神像下,缓慢闭上眼睛。
“那你教我,如果我不变成刀,那还有谁能够封印恶种?”
鬼刃声音平静,“二十八年前,月沉不想牺牲我的自由,所以他拼了命,他烧干了自己,却也只争取来了这么一点点时间。我是为了和恶种战斗而诞生的武器,这应该是我的结局,而不是遥遥的。”
“我知道遥遥一定会知道我想做什么,一定会来阻止我。那就来吧,无所谓的。我身上的罪和杀孽赎不完,我也不准备赎,但我会让遥遥干干净净地得到我这把刀,在这个妖域,在整个天下苍生的见证下。”
刀心如此,日月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