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苦笑。
南遇晴终于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爱人,他明明说着调侃和无所谓的话,但眼中的痛苦和不舍都要溢出来了。
“拿我当下定决心的借口吧。”
从这扇窗户望去,门口是细细长长的江水。江风怜月啊,无论怎么吹,那轮倒映在水上月亮都没有散开,“就比如说,今天的月亮真好,我以后都想看到。”
摇篮里的南遥没有被闹醒,也没有睁眼,这是她出生的第二天,只需要哭闹、睡觉、或者是躺在母亲的怀里。
只要她一睁开眼,就能从那扇窗户里,看到皎洁的月亮。
真不愧是月沉和南遇晴的女儿。
和他们俩都一模一样。
冥王因为当年兄长离开的那句话,埋怨了南遇晴和南遥许多年,可当他见到南遥的第一眼起,那些埋怨就像一阵风似的,一吹就散了。
他是个别扭的人,他想亲近自己在世上唯二的亲人,但又和自己过不去,明明知道是自己在闹脾气,但非要人家来哄一哄。
南遥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发现了,所以变着法儿地哄自己这个并不讨喜的长辈。
他还没来得及亲近呢,就听见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求自己,说让她为大家做些什么吧。
他不忍心拒绝她,但也不忍心看她和她的父亲一样。
南遥见冥王不说话,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叔叔?”
冥王回过神:“你知道吗?你身上继承了你父亲的神血和神格,只要有恰到好处的机缘,就能免去凡间修炼,一步登天受封上神。”
“机缘?”
“这就是天界不会容你的原因,你父亲留给你的神格,可以保你百世无忧。毕竟他死得那么光明磊落、干干净净。”
冥王蹲下身,和南遥的身高持平,他伸出手扯扯她的脸,“你老是不会露出意外的表情。”
南遥一被夸就跟个骄傲地小孔雀似的:“仙域那会儿,那个叫做虚梦的神说了些怪怪的话,加上我修炼一直比普通人轻松,那时我就知道我可不是寻常血脉了。所以——”
“所以你才会拿自己的血灌给谢悼,对吗?”
冥王声音淡了些,他松开南遥的脸,但双指还是忍不住地磨擦了下。
就这么直接地被拆除,南遥却没露出半点心虚的表情,她认认真真地看着冥王,却没有答话。
“看来你对我也防着,不肯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怎么有你这样的小孩,又要认我做参谋长,但又什么事都不肯和我说。”
冥王被她气笑了,虽然他大致能猜出个大概,但还是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南遥的额头。
南遥反而引以为豪:“这就叫伴君如伴虎!”
冥王:……怎么给自己抬咖当皇帝了。
“所以,鬼刃叔叔要将自己重新变成刀,然后认我为主吗?”
虽然南遥偷摸着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抬成了皇帝,但此刻还是没有忘记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