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心底掠过狐疑。
她怎么觉得,他早就准备好了等着自己?
诡器大师这会儿已拾起匕首,锋刃在昏暗中划过一道冷光。就在安知夏以为他要割掌取血时,他却只是用刀尖轻轻点过自己鼻翼侧那颗朱砂小痣,仿佛那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血源印记。随即,他将刀尖转向安知夏,示意她完成同样的步骤。
“只需一滴,落于杯中。”
他凝视着她,那双深渊般的眼眸里,此刻竟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涟漪,“此契一成,你我便不再是陌路。”
安知夏看着那泛着幽光的刀尖,又看了看案上那卷丝帛,没有犹豫,伸手接过了匕首利落地用刀尖在指腹轻轻一划。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只有一滴殷红的血珠悄然沁出,宛如一颗饱满的红宝石,在昏暗中泛着奇异的光泽。
她依言将血滴落入自己面前的玉杯之中。那血珠触及杯底清酒的刹那,竟发出一声极轻微的清鸣,酒液随即漾开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你的名字。”
他说着执起一支笔递给安知夏,指着卷帛一处空位。
安知夏拿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等她写完,诡器大师也在上面,她的名字旁边写下名字。
未等安知夏看清,他伸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蘸取了自己杯中那滴源自朱砂痣的“血”,示意安知夏学着他的动作和他一起将指尖各自按向签名之处。
双指触及帛面的瞬间,其上以金线绣制的繁复符文仿佛被瞬间注入了生命,骤然亮起,流淌不息!一道道金色的光痕沿着符文的轨迹飞速游走,如同苏醒的血管,最终在丝帛中央汇聚成两道名字。
玉浔真。
安知夏低头,看清了在自己名字旁边,属于诡器大师的名字。
同时她能感受到自己与眼前的卷帛以及诡器大师玉浔真之间有一股亲密的联系。
没想到到头来的‘结拜’仪式居然是由他指挥完成的,安知夏心情复杂。
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结拜’,一直到结拜前,这人都再三推辞抗拒。结果就是这么一个人,答应后连给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完成‘结拜’仪式。
“安…”玉浔真目光在卷帛上方的名字上停留片刻,伸出手。
安知夏见此神色了然,没有迟疑握住了他的手。
两手紧握的那一刻,安知夏没什么感受,顶多被他手心冰冷的温度刺了一下。
他似乎习惯了自己的温度,看起来反应比她还大。见他一副仿佛被烫伤抽回手的举动,安知夏无语。
但紧接着下一秒,他却重新握住了自己的手。
三分钟后。
安知夏表情绷不住,也有点站不住。
任谁被人一直抓着手不放都会不耐烦吧?
而且,两人结拜后她的课堂任务进度看上去并没有多大变化。
难道结拜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