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渐远。
裴志远转过身看着沈霁,目光充满警告和未褪的占有欲:“你先走,以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沈霁整理完被扯乱的衣袖,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二号会客室占据着整层楼的视野最佳处,裴泽景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垂落在膝上的手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轻敲着。
十八,十九,当食指落下第二十次时,规律的动作倏然停住。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精准地看向大厦一楼的门口,一个白色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
沈霁从旋转门内疾步而出,可即便是在仓促甚至带点狼狈的步调里,那身影的背依旧挺得直。
裴泽景的眼底看不出情绪,只是静静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抹白色身影迅速穿过人流,消失在街角。
“哗”
会客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裴志远大步走进来,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里的裴泽景,男人姿态闲适得仿佛这里才是他的主场:“你今天怎么来这?”
裴泽景并未起身,甚至都懒得看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不足一秒,便轻飘飘地移开,落在墙壁上那幅巨大的抽象画上:“提前来看日后要接管的公司是什么样。”
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幅画:“这幅画品味低劣,碍眼,到时候记得拆了。”
“你少他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裴志远额角青筋一跳,强压下火气:“孙岩武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废物,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裴泽景依旧凝着那幅混乱的色块,心思却疾转,裴志远这反应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内情,沈霁动手并不是和他有别的什么计划,难道真是为了帮Chris?
“嫌这幅画不好看?”
裴志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幅画,突然冷笑:“要不让你那死去的妈从地底下爬起来给我画一幅?她不是画得好么?”
话音落下,裴泽景回过神,眉头蹙起一瞬但立刻压下,再抬眼时,脸上竟浮现出一种异常平静甚至堪称温和的笑:“你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找她,我不拦着。”
裴志远被这话噎住,像是拳头砸进棉花,还沾了一手冰碴子,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别废话!你今天来到底想干嘛?”
“爷爷马上六十九大寿。”
裴泽景语气恢复公事公办:“来找你商量。”
“就为这事亲自过来?”
裴志远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电话里不能说?或者让你助理过来,你什么时候开始演兄友弟恭,合家欢乐的戏码了?”
裴泽景下意识地扫过窗外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旋即收回目光:“这次不仅是爷爷大寿,还是裴氏医药百年纪念,不得好好商量?”
“你少来这套!”
裴志远眯起眼,打量着自己这个心思深沉的弟弟,总觉得他亲自来绝非简单:“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裴泽景极轻地“啧”了一声,身体微微后仰,重新陷回沙发里:“真要玩花样还会提前告诉你?你问的这些问题。。。。。。”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轻视:“幼稚得我都不想回答。”
“你。。。。。。”裴志远面对这个软硬不吃,心思难测的弟弟,太阳穴突突地跳,但暂时没有细想,坐到另一边单人沙发上:“行,商量,赶紧说,说完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