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还孙小姐的母亲一个人情,我母亲去世后,只有孙夫人送来她最喜欢的白色桔梗。”
裴泽景将指尖的筹码扔到筹码池中:“而且你那个弟弟我了解不少,没有你的帮忙很难成事。”
孙蓉榕攥着照片的边缘,空气静了片刻,在荷官第二次发牌后她才笑出声:“我知道了,所以你是让我拿着这些照片去和我弟弟合作,让他分一杯羹给我?而你,则藏在暗处收拾孙岩武。”
“果然我没找错人。”
裴泽景将面前的扑克牌翻开一角,抬手又在筹码上压下重注:“等孙小姐分到羹的时候,别忘了我的那批货。”
“成交。”
孙蓉榕举杯轻碰,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你那批医疗器械随时可以靠港。”
珞华餐厅
沈霁在丝绒餐椅上落座后,孙岩武立即替他斟满一杯罗兰百悦:“小尤物今天用的什么香水?好香。”
“不是我身上的,应该是餐厅用的香氛。”
沈霁垂眸瞥了眼香槟杯,轻轻推开杯脚:“孙先生喝酒这么温和?我其实很想尝尝当地的杜仲酒,可以吗?”
“当然可以。”
孙岩武立即挥手唤侍酒师,这样让他更兴奋,杜仲酒的烈度足以剥开所有矜持的伪装。
琥珀色酒液倒入杯中后,沈霁执起酒杯,袖口随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孙先生对裴先生之前提的百分之十的让利如何看?”
“生意的事不急着谈。”
孙岩武盯着那截手腕,忽然伸手去摸,可就在要碰到的一瞬被沈霁巧妙避开,他顿时又恼又讽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你其实是裴志远的人。”
“所以你现在是作为裴志远的人来陪我。”
他冷笑着灌下整杯酒:“如果你没把我陪好,那我也可以反悔不和他合作。”
沈霁没有否认,他知道裴志远肯定提前给他说过:“你不是和裴志远关系很好吗?”
“好还是不好没有一个定义。”
孙岩武笑得散漫:“自从我们家到了南港,爷爷死后,我和他往来也没那么多。。。。。。”
沈霁的目光定格在对方一边说话一边咀嚼鲷鱼的嘴上,恍惚间,晃动的残影与记忆重叠。
“那孩子被那群人打断了两根肋骨,右眼可能永久失明,都是在一个学校读书的同学,怎么下手这么狠!”
父亲的声音穿过数年光阴:“不仅是孙家的,还有那。。。。。。”
银叉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沈霁看着孙岩武咽下鱼肉,对方吞咽的动作让他想起年幼的自己陪父亲去医院看望被霸凌的学生。
那个瘦弱的大哥哥蜷缩在病床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无法再正常地说话,每一次试图说话都会引起剧烈咳嗽,而剧烈的震动会牵动他满身的伤,疼得他浑身抽搐。
“孙先生知道鲷鱼为什么适合做刺身吗?”
沈霁忽然用叉尖轻点鱼鳃部位:“它从被捕捞到处理的过程虽然已经死了,但它的神经末梢却还能因为外界刺激而让鱼身反射性地抽搐,跳动,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它还活着,这样你尝起来的口感会特别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