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菲语气暧昧:“你俩……没发生点什么?”
“没有。”
他语气镇定端正,“我跟黎小姐关系清白,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贺菲拖长音调,“你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不舒服?好像没睡好的样子。”
贺循掩饰咳了一声:“可能有点着凉……公寓空置了很久,室温有些冷。”
贺菲哼笑,不信他的鬼话。
家中三个孩子,贺菲跟哥哥贺邈从小就不让爸妈省心,只有这个小弟最乖巧沉静,性格温和,名字取得最应景——但哪个循规蹈矩的男人,会在凌晨从床上起来,亲自去接喝醉了酒的助理?何况他的眼睛还不方便。
吩咐司机去接人,再安排个酒店入住犯法吗?
再说了,那姑娘年轻貌美,温柔娴静,两人在白塔坊朝夕相对,摩擦出点火花不是很正常?
大家看破不戳破罢了。
贺循在电话里迟疑片刻,又说:“姐……”
“嗯?”
“能不能……你帮黎小姐挑一身衣服,让司机送过来?”贺循抿抿薄唇,“她昨天匆忙赶来临江,喝醉酒把衣服也弄脏了……”
贺菲一愣,心里狂笑:“当然没问题!正好,我这几天买了很多新衣服,你等着啊,我立马让人送去。”
这黎小姐……真不错啊!
不仅是贺菲,贺家全家人都乐见其成——贺循人生受挫,心灰意冷,失明后鲜少理会身边人事,再看他当年对清露态度坚决,贺父贺母先担心他做什么傻事,再担心他孤独终老……凡事都要循序渐进,至少他现在身边能有个女孩子,让他慢慢活成正常人,那就是大家最期待见到的事。
司机早早就把衣服送到了公寓,但黎可依旧没有起床的动静。
黎可还在房间呼呼大睡。
没心没肺的人通常也很少有烦恼,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依照入睡时间,不到日上三竿绝不会醒。
Lucky时不时在房间门口打转,尾巴抽得房门啪啪响。
贺循甚至陷在沙发里闭了好几次眼,身体和精神都觉得疲倦,也并不愿意出门,家里没有太多能吃的东西,想要热腾腾的食物只能叫外送或者等人起床,男人和狗都是草草往肚子里塞了点吃的。
何况,有些话……要等她起床问。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贺循神色冷峻地起身,迈步过去,直接拧开了客房的房门。
他的脚步停在房间门口。
屋里阒静无声,Lucky直接跑进去,尾巴扫过垂在床沿的手,舌头再舔两下,看床上的人还不醒,冲着那团紧裹的被茧汪汪叫。
黎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哼唧着扭了个懒腰,再裹着被子懵懵坐起来,看见蹲在床边的Lucky,眼神绕半圈,又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贺循,脑子空白,呆了片刻,怔忡问:“这是哪?”
贺循声音极冷极平:“太平间。”
黎可皱脸:“啊?”
男人声线冷淡,刻薄讽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