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挨了揍才知道,那不是月光灯,是白天休眠,晚上进食的小兽,晚上亮是在吸引食物靠近。
安溪仍旧叫那小兽月光灯。
现在,这盏灯光下,只有她一个人了。
吃完饭收拾好之后,安溪走出房门,将敞开的门关上,对里面道:“我出门咯,今晚不回家睡觉啦,明早也不回家吃饭啦。”
说完,安溪没再回头,踩着小路下山。
夜里的山风,又凉又重,安溪一路走到山脚,身上是凉透的潮湿,皮肤像被月光浸透了,带着月光的寒意。
山脚多了一个新站台,站台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公交车。
安溪绕过公交车到站台里,牌子上里是空白的,只有一站“安息山”。
这是三娘留下的车,是三娘兑现的承诺。三娘把路线开辟到安息山,留下一辆车一个站台,路线随安溪写。
安溪忽地笑起来,非常高兴,非常畅快的笑。
她笑得很大声也很夸张,整个人得扶着站台才没摔倒。
随着她肆无忌惮的笑,身上那股月光的寒意像是被升起的初阳驱散殆尽了。
安溪笑了很久,抹去眼里笑出来的泪,从口袋里摸出只笔,在牌子上写上:
[过去——安息山——未来]
初始站是过去,安息山在路上,终点站在未来。
三娘实现了过去的目标,正在朝着现在的目标往未来去。
安息山没有了人,山里的生命也在继续生活繁衍。
这里是地球也好,是魇界也好,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命都在不断适应环境,努力生存。
“我本来想去食客楼找你。”
安溪走向公交车。
魇界意识的外具化在哪,实在是一件非常明显的事情——食客楼。
“但是仔细想想,你既然是这片土地的意识,哪里都有你的存在,在哪谈都一样。”
安溪说话间坐在驾驶座,打开窗户,拿起旁边的驾驶手册开始翻看。
窗外有风掠过,穿过草丛灌木树冠的时候,发出风的响声。
安溪仿佛完全被操作手册吸引了,专心致志盯着操作手册看,对窗外的风置若罔闻。
很快,窗外下起了雨。
天色正暗,唯有的月光也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遮住,雨水打在叶面上又落下,打在窗户上是能催眠的白噪音。
这场小雨让夜晚更加寂静。
倏地,两束灯光刺透寂静的黑暗,雨水有瞬间的停滞,下一刻又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