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心惊胆战看着姐姐人的特征越来越少,水的面积越来越大,直到之后,她甚至无法拿起毛笔,给纸人点睛。
姐姐不见了。
姐姐不见那天,天空蒙上一层乌云,密密麻麻的雨水顷刻间落下,周围的一切笼罩在雨水中,雨水浸透地面、建筑。
被创造出来的纸眼、纸人们,再这样富足的环境中,渐渐长出神智。
“我是!一号!一号!”
安溪之后诞生的纸人说道。
就像安溪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其他纸眼也不承认安溪是它们的一员,它们踢出安溪,开始排列,按照排列的顺序,依次进入房间。
只有安溪,她在雨水里飘荡,有时候有风裹卷着她跟雨水,又或者是雨水制造成有风的假象,裹卷着她,将她送入到某个房子里。
安溪进入之后,又很快飘出来。
偶尔一号会过来:“讨厌鬼!讨厌鬼!”
“不喜欢姐姐,不想姐姐,不等姐姐!”
“为什么,”安溪发现自己能够发出声音了,“这么说?”
“你从不说话。”
一号道。
安溪猛然惊醒。
原来这就是她的不同,她想得太多,说得太少,做得更少。
她以为自己不同,实际上还不如她一遍遍诉说爱语的同伴。
安溪道:“姐姐没有消失。”
“她变成了雨。”
说出口的瞬间,安溪忽然明白为什么姐姐一直沉默地画——
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要在死亡来临之前,给她的污染找一个归处。
安溪想,就像她的妈妈,从抱起她开始,就在准备给她找一个归处。
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不是姐姐的污染,姐姐制造出来的衍生物。
她是思的女儿,是安息山的孩子。
她是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