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董事会天天吵架,有人想及时转型,削减研发经费,声称自研不如组装赚得多,何必吃力不讨好?
也有人想加大投入,寻求突破,再难也不能丢掉立身之本,没技术就沦为产业链底层了。
——抛开派系斗争,说到底是缺钱。
所以还有第三种声音:上市融资。
但这意味着资本介入,企业性质变质,赵奉礼晚年为稳定局势已经做过很多妥协,不想在原则问题上也妥协。
相比之下,环洲集团就是资本的化身。
在谢建河眼里,公司市值高于一切,他绝对不会投资不赚钱的项目、养没价值的闲人。
他手下有一个庞大的分析管理团队,运作起来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冰冷,高效,只看业绩不讲其他。
以至于,从某种个人层面讲,赵殊意偶尔会羡慕谢栖。
他觉得谢栖应该比他轻松得多,最大的困难可能是跟后妈和那一票私生子搞宫斗。
但摆在赵殊意面前的,是一个看似华丽的巨大烂摊子。
朝阳集团的困境来自多方面,都很难解决,说到了生死存亡的转折点也不为过。
赵奉礼安排他和谢栖联姻,无非就是看中谢家有钱,如果将来有一天,他被逼上绝路求助无门,至少谢家能伸手拉他一把。
但是——
赵殊意心想,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你想要钱人家就白给?谢栖又不是慈善家,谢建河更不可能是。
他们离开民政局,车往家的方向开。赵殊意被迫休婚假,今天不用去上班。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谢栖,突然很好奇:这个人为什么同意联姻?他所图的利益在具体的哪方面?
“看我干嘛?”
谢栖察觉他的视线,从手机上抬头。
赵殊意摘下太阳镜,扫了眼谢栖的手机屏幕,是微博界面。
“你在刷什么?”
赵殊意问,“某个女明星的新动态吗?”
“不是。”
赵殊意不信:“跟我也不说实话吗?她们中哪一位才是你的女朋友?还是说,都谈过?”
“……”
谢栖似乎想否认,但刚开口就改口,生硬地道:“都谈过,怎么了?”
“没怎么。”
赵殊意不理解他火气的由来,“随便聊聊而已,我们现在不是好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