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为人糊涂,尽管跟王子腾的夫人也没有多少交集,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未必愉快。这个时候一想也是难受,跟着一块儿说:“天冷倒也罢了,天热可不行,捂一身的汗再加上天气热,衣服过不几天就馊了。
咱们这些人家,连下面的那些奴才们都没受过这样的罪,更别说这些太太奶奶了。到底是亲戚了一场也不能看她们这个样子,再说了,在外边儿办错事儿的是爷们儿,娘们儿们跟着受罪已经够难挨的了,再碰上不方便,这可怎么办?”
邢夫人是说女性一个月当中总有那么难过的几天,十分不方便。王子腾的夫人虽然到了中年纪,但是需不需要额外照顾真的不好说。
本来就是高门女眷,沦落到这个境地,尊严被践踏,就是所谓的没了体面。这种待遇真的比杀人都难受。
老太太看看邢夫人,也没搭理她。
跟王夫人说:“你说的也对,但是这事儿现如今还不好说呢,再看看吧。”
说完,就打发两个儿媳妇回去:“把王家被抄的消息告诉你们各自的老爷,然后关门闭户,别跟人家来往,也别出门儿,安安分分的在家里边儿呆着吧。
如今王家已经落难,咱们四大家族当初人家评价的时候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到最后,因为你们不谨慎跟外边断的不干净,害得咱们家也不能独善其身。
到时候如果被牵连,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想想各自的儿孙,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要真的被牵连了,你们也别可怜人家了,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邢夫人王夫人在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赶快站起来听训,这个时候连连应是。
老太太这话也是让王夫人听的,邢夫人的娘家根本不入流,就这样的大事儿,邢大舅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在京城里也没什么人脉,所以邢夫人这个时候根本用不着跟外边有什么联络。
老太太这一段时间防着的王夫人,甚至连睡觉都要多睁一只眼盯着她别闹出事儿。
两位夫人走了,贾琏立即掀开下摆坐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咱们怎么办?”
“急什么,咱们都知道王家是逃脱不了抄家的下场,如今这个下场来了而已。”
根据老太太的想法,皇帝是不会为难王子腾的夫人,毕竟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前提是要看这位太太愿不愿意把王子腾的书信交出来了。
到时候皇帝就按照这个书信以及江南查出来的一些结果开始大肆抓人。
这时候外面进来通报:“老太太,北静王府送来帖子,说是要给楚姑娘庆寿,他们王妃明日来咱们家。”
贾琏立即说:“别让他们来,这个时候是黄鼠狼上门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老太太跟外面说:“让门口的人回绝了,就说咱们家最近一些日子给娘娘祈福呢,家里面一概不做庆典。
让门口的人说话恭敬些,再跟他们说过一些日子等我手头上不忙了再去给王妃赔礼。”
几句话说不好真的容易得罪人,而且这一次不见王妃也确实是把北静王府给得罪了,但是脸面却不能这个时候撕破。皇帝都没有撕破脸面,下面的臣子哪敢做这个急先锋?
老太太觉得门口的人未必能把话说得明白,把鸳鸯叫出来,让鸳鸯跟着一块儿到门口回绝了,态度一定要恭敬妥帖。帖子是千万不能收的,人也是一定不能见的。
贾琏在屋子里来回走:“这位王妃,娘家就是甄家,甄家才是这次亏空的大头。”
老太太很平静,跟贾琏说:“你先坐下,每逢大事须静心,不可急急躁躁的。具体的事儿,要等你兄弟回来。”
贾琏静不下心来,有点怀疑的问:“今天和一场大朝会差不多了,文武大臣都在皇宫,我兄弟才是个四品官儿,他能挤到前面吗?那些老大人们到底是如何言语交锋的?他能知道吗?能看见吗?能听见吗?”
老太太看着他:“他好歹去了,你连去都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