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匆忙将视线投向被周宁紧紧抱在怀里的东西,黄娘子来后就到了顾绍嘉身旁,与顾绍嘉悄声说了几句话,才听从顾绍嘉吩咐将手中契约送到了孔起元桌前。
见状,周宁也想上前将怀中东西送过去,屿哥儿怕他害怕,扶着他一起,他对孔起元不是很熟悉,可也不惧。
等将东西放好后,屿哥儿才又扶着周宁退了回去。路过谢景行时,周宁担忧的神情落在了谢景行眼中。
谢景行以眼神安抚他,见儿子一点不紧张,显然此时并不如他所想那般危急,周宁才轻轻呼出口气,可走到谢定安身旁站定时,还是忍不住握住了谢定安的双手,眼巴巴地看着孔起元翻阅的动作。
御花园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孔起元将一张张纸拿上拿下而上下翻滚着,不一会儿他就松下眉眼,将各种契约和文章等全部看完,抬眼看向一脸铁青的何怀仁,“何大人还需要上前查验一番吗?”
何怀仁紧握双拳,没多犹豫便大步走上前,将契约和文章捧在手中,动作急切,看着看着呼吸就变得急促,看到最后他几乎目眦欲裂,可脸上却又浮起一抹灰白,这些东西的存在将他与晟王的计划完全打破了,刚才他心中还存着丝希望,万一谢景行在说谎呢?天外居士怎么可能就是谢景行?可这些东西的存在打破了他的幻想。
只看他的神态,晟王和太后都沉下了心,晟王焦急地上前一步,喊道:“外祖父?≈ot;
何怀仁抬起头,嘴唇颤抖了一下,才说:“天外居士确是谢景行。”
晟王猛地往后倒退两步,厉声道:“不可能!”
何怀仁勉力深呼吸,才镇定下来,“华夏诗、竹扇和期刊都是由谢景行提出,天下商行才往外售卖的,且这些契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每一样由谢景行提出的主意,商行获利后都得分利与谢景行。”他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最早的契约就在近八年前,正是天外居士异军突起之时。”
好不容易说完这一番话,他的胸脯急促起伏,只是说出这些他心中便喷涌出无数的愤怒,这桩桩件件都是顾绍嘉拿来对付他们的手段,而这些居然是当时还是一个孩童的谢景行所想出的。
他做梦也想不到,几年前他们的大好局面居然是被一个孩童破坏殆尽的,他一双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双眼此时变得浑浊,眼神含着刀子样钉在谢景行身上。
谢景行被他恨急的目光盯着,仍然无动于衷。
何怀仁的手颤抖着,最上面一张契约随着他的动作从最上面滑落,飘到了不远处的太后脚边。
她满脸寒霜,用尽全力才抑制住身体的颤抖,慢慢俯下身,太后将契约拾起拿在眼前,看清后她瞳孔紧缩,声音尖利,“连商行的玻璃都是谢景行提供的方子?“
黄娘子看她强撑着的摇摇欲坠的模样,勾起一抹笑,”商行早已成立许多年,若是玻璃方子是商行的,哪里还用等到现在才将玻璃制造出来?“
她笑看向谢景行,“这玻璃方子同红衣大炮一样,都是谢景行提供的方子。”
看黄娘子笑容满面,太后讽笑出声,“这么看来,长公主倒是大方,谢景行只出一个方子,你们就得分他八成利,难怪能让谢景行处处为你们筹谋。”
太后的话才一入耳,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方才若只是惊叹于谢景行天外居士的身份,现在便是震惊于谢景行所拥有的财富了。
谁不知道天下商行玻璃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在玻璃售出近两月后的现在,京中各个高门大户派出的仆役还日日在商行门口排队,只为了购买玻璃,好早日让各家府邸换上玻璃窗,就是宫中太后和皇妃们也派了宫中采买太监前去。
可商行乃是顾绍嘉手下,任谁来头再大,也不敢强买强卖,商行说量不足,他们便只能乖乖等着。
要让京城所有高门大户全部换上玻璃,不知得等到哪年哪月,关键是玻璃卖价还很是高昂,要为一扇正常大小的窗户换上玻璃,所要耗费的银钱最少都得几十两银子,而这价格还只能买到通透性最差的玻璃,都是好面子的,别家都用最好的,谁愿意比别家差,就是咬牙也得换最好的,那就是上百两的支出了,而哪家宅邸都是数十扇窗户。
不少人早在心中悄悄盘算过,不提商行其他买卖,光是玻璃,商行便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可现在告诉他们玻璃利润的八成都归于谢景行,这下连刚才有些看热闹的官员和皇亲也忍不住目光灼热地看着谢景行,这哪里只是一个状元郎?分明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金龟婿。
有才又有财,还有天外居士的身份,这下不少人都开始在心中琢磨自家有没有适龄的哥儿女子,若是能将谢景行收为自家女婿或哥婿,想想未来美好的日子,最起码买玻璃不用再与许多人争抢排队了。
还有人盘算着,谢景行能弄出这么多新奇的东西,安知他手中还有没有其他方子,只要笼络住他,从他手里漏出一星半点的,自家不也能大赚特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