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着里面传来的又一道哗啦声,不敢进去触霉头,挥了挥手,“行,你说吧。”
汉子大喜,立即道:“期刊其他一如往常,唯有一件事有些异样。”
管家奇怪道:“何事?”
天下商行期刊成立了这么久,他们派进去的人也有不少,可都是些杂工,探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回来,顶多就是比外面的人提前知道期刊上大概有些什么内容,可他们要这些东西又有何用?
汉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期刊,递给了管家,道:“这月的期刊重印过,本都已快全印好了,只等押送到大炎朝各处,却突然被招了回去,换了一篇文章后才又重新刊印的,原来刊印的那些期刊本要全部销毁,我好不容易才保下了这一本。”
汉子是早已潜入期刊工坊的晟王手下之一,平日里看着很是老实,做事任劳任怨,明面上看着不多话,也不偷奸耍滑,旁人有什么事让他帮忙,他也不推脱,因为此,这才勉强能接触到一些工坊的小管事。
而谢景行更换期刊文章一事太过仓促,要临时写文章,印了样刊之后,又要立即刊印上万本期刊,将工坊所有人忙得人仰马翻。
这才让着汉子偷了空子,从待销毁的期刊中摸了一本出来,藏着带出了工坊。
这事确实有些奇怪,管家接过他手中期刊,将他打发走了,只是听着里面晟王暴怒的声音,他却不敢立即送进去。
再等等吧,等晟王冷静些再将期刊送上,也不用挨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而这一等就从午后等到了黄昏,等从里面传来晟王叫人的声音时,管家忙理了理衣衫,这才弯腰低头,低眉顺眼走了进去。
等将被砸得无处落脚的正厅收拾好,又为余怒未消的晟王递上了一杯茶,管家才将期刊递了过去。
“这是?”晟王漫不经心地随手翻开。
管家忙谄媚道:“乃是天下商行三月的期刊。”
晟王恨不得将书砸在管家头上,恨声道:“本王难道就看不出这是期刊?”
管家心颤了颤,忙将刚才那汉子所说重复了一遍,悄悄抬眼窥了一眼晟王的表情,说道:“奴才想着,天下商行这期刊发售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如此情况,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只是奴才愚笨,想不出其中关窍。”
这下晟王倒是起了些兴趣,转而吩咐道:“去将前些日子发售的期刊拿过来。”
既然是重新刊印的,其中必有不同,他们早就对天下商行发售的期刊有所图谋,自然每期期刊都并未落下,管家很快将期刊拿了过来。
不过稍加比对便找出了差异之处,看着待销毁的期刊中那篇天外居士署名的文章,晟王蹙眉,为何需要将之销毁,这篇文章看着明显较新的那篇文章高明许多。
放下期刊,他探出手又要抓过一旁茶盏,可手指才触摸到杯壁上,他的动作忽然顿住。
前些时日与临安楼众举子谈诗论文时曾听过的此次会试题目猛地在他脑中闪过,此次会试最后一篇策论不正是有关寒灾的吗?
他眼中精光亮起,莫不是……他激动地从凳子上站起,招呼管家附耳过来,“你去……”
此时的谢宅却是一片欢天喜地,谢家人高兴过一场,没过多久,便是报喜人源源不断地庆祝恭贺,又使人送消息回乡。
而在三月的短短十来日间,谢宅发生的好事可不只是谢景行高中会元,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从长公主府传了过来。
首先是孔清雄终于松口了,他竟真保留下来了,他与何家密谋的书信,甚至连西戎买卖铁矿的账本,还有银钱的去向都留了底,只是并不在他手上,而是在早被他送走的心腹手中,而此时心腹所在何处,他确实并不确定,只有几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