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遥觉得自己的精神脆弱地像一层网,只要温亦寒在轨道上有一点偏差,她倾刻就会万念俱灰。
庸人自扰,不可理喻。
回家的一路上温亦遥都没理温亦寒。
即便他脸上表情并不好看,他仍是主动道:“书包要我帮你拿么?”
她话语毒辣:“怎么?不去陪你的小舔狗们,倒来帮你妹妹拿书包?”
温亦寒面色阴沉,他其实脾气很差,已经为温亦遥忍了一路了:“温亦遥,犯贱也要有个度。”
那间破而窄的屋并无多少烟火味,门上贴满了债条与恐喝书,阴影笼罩,没有一点光亮。
那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人生。
温亦寒上前习以为常地撕掉一些,上面的积灰掉落,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温亦寒倒了杯水搁桌上:“你先喝点水,我去做饭。”
温亦遥没有回答,她始终憋着一股气。
她在等,等温亦寒像平时一样过来向她承诺,哄她,安慰她。
可是他没有。
温亦寒从冰箱拿了个蕃茄:“你一直站着干嘛,不喝水写作业去。”
温亦遥就这么站着,沉默不语地盯着他。
温亦寒放下蕃茄,皱眉:“脾气还没耍够?”
温亦遥往前走了几步,一切等待与忍耐都好像已经到了她的底线:“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他面无表情:“我应该说什么。”
温亦遥抬眼,拿起手边的蕃茄就向他身上砸。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不喜欢你这样!”
“我不喜欢看见你和别的人在一起,不喜欢你对别人笑,不喜欢你和那些女生说话,站在一起也不行!”
…………
“温亦遥。”他叫她名字,声音与平时一般。
温亦寒低垂着头,一种阴冷压迫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陌生,又无处遁形。
温亦遥似乎预见风暴之前的阴雨,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我已经把所有、所有我能给你的全部给你了,全部。”他一字一顿,语气平淡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