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挤开人群,走到一个几要落泪的教众身前,面色不愉道:“恰逢道主诞辰,你却在这里哭哭啼啼,不觉得刺耳吗?”
那教众站在众人边缘,身体紧靠着梁柱,面对其余人看来的视线,他终于忍不住,厉声道。
“你们都瞎了吗?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进去十几个人了,至今没有一个出来,今日当真是来商讨诞辰的吗?他们、他们到底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话并没有引起什么浪涛,其余人只是直直看着他,目光没有半点闪动。
前来质问他的人也是这般神情,他奇怪道:“重要吗?”
战战兢兢的教众一愣,下意识咽了唾沫:“怎么不重要?若是、若是今日是要我们送命的呢?!”
“那又如何?”
有人轻声发问。
其中几人走向他,眼中带着一种天真与向往,看向他时却又变得狠厉,他们审视道:“没有为道主献出性命的决心,又如何能走到今日?
你好奇怪,你是怎么做上香主之位的?”
看向他的人越发变多,那些目光如同一道道枷锁落下,强硬而不容推拒地侵占着他的领地,将他步步逼退。
只有这么一点不同,但已经足够他们将他当作异类。
那人后退数步,直至后背紧贴到一处冰凉,这才退无可退,他转头看去,抵住他的正是那扇半掩的殿门。
他回头看去,对上数道相同而审视的目光,霎时脊背一寒。
有人道:“他会不会是林斐然他们派来的卧底?”
“不知道,万一呢?”
“要不我们先动手,不能让他看到屋内之事,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汗珠已然滑落到下颌,这个修士双拳缓缓握紧,就在他准备先下手时,殿门忽然被拉开半寸。
一只手从后方搭上他的右肩,是同这殿门一般的冷硬。
他转头看去,对上一双淡然的眼眸。
其余人立即行了道礼,出声道:“搬山大人。”
搬山的目光划过众人,最后还是落到手里这人身上,出声道:“就你罢。”
还没来得及出声拒绝,这修士便被拖入门内,吱呀声响,殿门缓缓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