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醒,万一林斐然出了什么事……
梅姑的视线随着谷雨到处转,好半晌后,她忍不住道:“到底扎心口还是扎头?”
谷雨终于下定决心,咬牙道:“我不知道,那就把这个决策交给命运!”
他掏出一个孔方币,闭眼上抛:“祖师爷在上,弟子诚心求问,字面扎心,背面扎头!”
当啷一声,孔方币恰巧坠落到床榻边,滚到如霰手旁,“通宝”二字在上。
谷雨长呼口气:“……好,就照天意来,你先在这里看看他的身体状况,写个疗养的方子出来,我去找林斐然!”
话音刚落,谷雨的身影就如水雾般消失,梅姑耸耸肩,转头看向如霰。
“久闻大名,竟然有幸给你这样的医者施针,既是天意,那便好好休息罢。你脉象好像有些奇怪,给你配药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举起银针。
“咱们医修的心口穴位可都十分隐蔽,我得好好找准……啊,在这里。”
……
轰隆一声,天幕上卷过一道惊雷,也不知是这阴翳的乌云带来,还是白昼这边即将落雨。
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水汽,同不远处的静湖一同涌动,更显潮闷。
林斐然的视线仍旧落到那处冰柱上,并未因为这些人的挑衅而收回半分。
卫常在听到这话时,就已经站到林斐然的身前,手中潋滟剑闪着微光,足下已经有薄淡的寒霜蔓延,他的目光只是扫过众人,然后轻轻落到毕笙身上,虽然寂冷,却并无退意。
“要落雨了。”
毕笙紧紧盯着下方,右掌一旋,随即松开,掌中立即浮现一滴水珠,“想躲回雨落城吗?只可惜,在落雨之前,你便要绝命在此。”
远处的秋瞳还处在这番变故中,正一头雾水望向此处。
“很疑惑吗?今日婚宴并不是冲你而来。”
身后响起一道令人熟悉又厌恶的声音,她回头看去,来人正是张春和。
秋瞳想起他要做的事,眼皮一跳,立即纵身后退数米,太阿剑灵也如有所感般跃出,拦在秋瞳身前。
剑灵个子不高,脾气却一如既往:“我呸,你个老小儿,还从没有人敢将我封印这么久,今日不同你算这笔账,我就枉为太阿剑灵!”
张春和却只是看了她们二人一眼,臂间拂尘微动:“我刚才说过,今日婚宴并不是冲你而来。”
他的目光远远落到卫常在与林斐然身上,眸光闪烁,带着的是一种不同以往的快意。
秋瞳忽有所觉,随后定定看向他:“你们——”
张春和抬步向前走去,话音淡淡:“秋瞳,还没明白吗?这场婚宴对我而言从来无关紧要,真正要定下它的,是密教。”
而他只是借由这场婚宴看清一些东西,达成一些目的。
从小到大,有关于卫常在的心悦之人,他试探了无数次,答案从来都不是林斐然,经由前世的缘故,他其实也未曾怀疑他与秋瞳的情意,只觉得是自己多心。
哪成想,这答案后来竟有了变化。
常在这样性子的人,也在其中学会了遮掩与欺骗,瞒天过海骗过了他。
若不是后来情难自抑,露了马脚,他今日恐怕真就对秋瞳动手,而放过了真正该助他破境证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