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的时候,几人已经说了不少,恰巧提到他的老熟人,金澜剑。
“夺走林斐然的剑?圣女似乎对那把无名长剑很感兴趣?”
屋中响起张春和的声音,淡而平和。
“据我所知,百兵谱上并没有那把剑的记载,它的来历至今未解,不知圣女可否告知一二,难道它比昆吾剑还要好?”
毕笙和他相对而坐,两人中间隔着一张长几。
她饮了一口茶,移开目光:“它是一把现世之剑,数十年前才被铸造出,剑主也是无名之辈,又怎么可能出现在百兵谱上?”
张春和这时才真心实意露出讶色:“可它是在朝圣谷的剑山之上,如此说来,它的剑主岂不是短短数年中破境成圣?”
咚然一声,青瓷杯在桌上砸出响动,毕笙面上不显,话里却尽是厌恶:“成圣?她也配?我倒是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才让自己的剑落入朝圣谷,但她绝不可能是归真境圣者。”
张春和在心中琢磨,又问:“如此肯定?若是归真境圣者的剑,其中又有剑灵,可不好夺。”
毕笙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右侧,那里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同样穿着白袍兜帽,一头白发编作一根长辫垂下,身后站着那个名叫阿澄的少年。
他开口,声音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清亮:“当初密教与她交手时,我就在附近,以她的年纪,能修至无我境已是惊为天人,但要想成圣,却还差一步。”
“老师,喝茶。”
阿澄将温茶递去,声音破如风响,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反倒像什么动物嘶鸣。
老者接过茶水,只道:“少张口,你的喉骨还在重长。”
阿澄点头,随后便不再开口。
老者看向张春和,眼角处的皱纹微微重叠,缓声道:“虽然这是把不世出的宝剑,没什么名气,但终究是剑,若论此道,天底下没有谁比道和宫更了解。
剑中有灵,便已经无法以常理毁去,我们今日来此,就是想问一问,怎么才能让她手中的宝剑变得毫无用处——
比如,我们曾听闻,世间有断剑之法?”
……
“断剑?”
秋瞳惊呼一声,“好歹毒的贼人,剑即其心,他们竟然想将一个剑道修士的剑毁去,这与毁其心性有何差别?”
卫常在走在雪中,眉头微蹙:“师尊如何说?”
昆吾剑灵大为不喜:“还能如何?他自然是全都说了,断剑之法太多,我一个剑灵哪听得了这些?我虽没有寒毛,但是头发也吓得竖起了!”
卫常在道:“还有呢?”
昆吾剑灵默然片刻:“他们这种人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要说的重要之事全都不会明着开口,什么这件事、那件事、他他他,我都分不清。
听到后来,只有那个圣女明着说一句,他们说要带走林斐然最为倚仗、最为宝贵的东西,让她孤身一人,难以抵挡密教捉拿。”
秋瞳拍开肩上的落雪,不住摇头:“他们想毁去那把剑。”
卫常在垂目:“没有这把剑,她也不会变成板上鱼肉。”
但是,这把剑对她的寓意非同一般,若是毁去,怕是真的有损道心。
“我们得立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