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说的话不好听,惹你生气,这盆可能赎罪?”
靡腻的香味弥漫,在雨中又变得轻飘,剑灵似是没有想到这番举动,一时怔在原地,片刻后她长吁一声,似是有些招架不住。
她抬手接过,凑近轻嗅过后,才感叹道:“你母亲可没你这么会说话,若是她,今日肯定要梗着脖子,然后闹得人牙痒。”
林斐然有些意外:“我很会说话?”
二人转身回程,剑灵却不点破,只看过那盆花:“不会说话?我且问你,你真是出来走走的?”
林斐然夹着花钵,茫然点头:“死期将近,心乱如麻,所以出来散心,有何不对?”
“那另外这盆垂丝鸢,你难道是打算自己收着?”
林斐然看了一眼,坦然道:“自然不是,这盆是给如霰的,整条街就它最好看。”
言罢,她一顿,咂摸出剑灵的话外之音,面色微红,忙解释:“我不是为此而来,只是途中看到好看的花,所以带一束给他。”
剑灵失笑,只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比起来时缓而慢的脚步,二人回去时便轻快许多,林斐然在外思索散心的时间并不算短,推开谷雨院门时已是傍晚,小雨霏霏,长廊假山之间点着几盏角灯。
院中立有一人,但不是如霰,而是刚回来不久的妙善。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腕上伤痕醒目,裙角碎成破布,但神情仍旧空灵,她正望向廊下灯火,静默出神。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来,略略颔首:“你回来了。”
林斐然当即快步上前,将她遮于伞下,面露歉色:“抱歉,我不知你现在来,没等太久罢?谷雨前辈可在?”
妙善摇了摇头,垂目看过她手中的花钵,一口气回答道:“我也刚到,谷雨制药去了,我是海族,不打伞更有利于伤口愈合。”
林斐然这才退后两步,但想了想,还是将她请入房内。
路过左侧厢房时,她顿步向里看了一眼,如霰仍旧躺在长榻上,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目光微动,将垂丝鸢摆放到窗台处,又撑伞为其遮雨,这才转身同妙善一道入内。
屋中点着一豆灯火,妙善双手合十坐下,念喏一声后,直接道。
“母亲整日都在镇守天罚之物,不能脱身,故而请我向你致歉,同时感谢你取来火种,让神女宗及族人重见天日,为表谢意,她有一物要赠与你。”
她伸出右手,云雾缭绕之间,现出一块古朴无奇的石头,砖石大小,灰青色,边缘处镂出许多小孔,像是风化后的山石一般,似乎一捏即碎。
林斐然没有轻易接过,若是山石倒没什么,就怕是他们门内灵宝:“这是什么?”
妙善垂目看去,这次她也沉默许久,双唇翕动片刻,笃定道:“这应该是石头。”
“……”两人四目相对,又各自收回目光。
妙善眨了眨眼:“我也问过,但母亲也坚称是石头,不过,你母亲曾经对它很感兴趣。”
她看向林斐然:“天涯海角的事,我问过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