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衣柜深处看去,那里却挂着长短不一的衣裙。
最短的或许才将将及腰,最长的却与她现在的体型无异。
然而由短到长看去,全都是她从小到大穿过的外裙,就连配套的绑袖及腰封都齐整摆放。
这些衣物显然被保存得极好,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鲜亮如新。
林斐然十来岁的时候,还不喜欢穿黑,同其他的孩子一样,她更喜欢一些有色调的衫裙。
只是渐渐长大后,衫袍便都以玄色为主,很少再穿这样的彩色。
她看着眼前这道由彩色过渡至灰白,再到玄色的渐变带,一时不知该怀念自己的过往,还是惊讶他竟然捡回了这些旧物。
在提起其中一只衣袖打量时,屋门缓缓被推开,林斐然回首看去,在斑斓的镜光中,与屋外之人对上视线。
果真是这衣裳的主人。
“你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后便都微微一顿。
察觉到她语气中那一点若有似无的诧异,卫常在垂目,将手中的餐盘放到桌上,只道:“这是我的房间。”
他又抬眼,声音略低:“你以为进来的会是谁。”
这话不是怪声嘲讽,而是单纯的疑问,因为他还见到林斐然向外探去的眼神,似乎是在寻人。
“不是如霰吗?”
林斐然答得十分自然,同时也卸下了大半的警惕。
“我记得我在北原晕过去之前,是同他联系的,他在赶往北原腹地的途中,按理我该遇上他才是,你不在道和宫,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常在听到她如此自然地说出那个名字,双唇紧抿,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什么猛然一攥,又飘然放开,那是一种迅速而强烈的感觉。
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转瞬消失。
但是他知道,这是嫉妒。
犹记味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时,也是因为她。
还没来得及开口,林斐然便风一般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向外走去,声音中少见地带上一些急切。
“你的房间?你将我带回了道和宫,为何要将我带回……”
见到房外风景,她的声音才松弛下来:“原来不是道和宫。”
她又走回房中,仍旧在发问:“这是哪里?怎么这么多桃树?”
卫常在回身看她,乌眸中似乎凝着一潭深静的水,此时正泛着一些涟漪。
她很紧张。
他对林斐然太过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