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碧磬与旋真,甚至没来得及想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只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人头摇成拨浪鼓,表示不知,如霰动了动腿,起身回道:“差不多三个时辰。”
“什么!”
比起林斐然的惊讶,碧磬和旋真显然更为吃惊。
在白日里睡上三个时辰,这对林斐然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被下药了?”
旋真忍不住开口,但见如霰在一旁,又立即闭口不言。
“应当没有。”
林斐然早已习惯这样没来由的昏睡,只是心中始终不解,也没有机会深问,尤其是现在。
她立即揉着额角起身,动作利落迅速,没好意思接过碧磬二人的目光,只问道。
“算算也到未时,是带着丹青师兄来了吗?”
碧磬下意识看了如霰一眼,轻咳一声:“丹青最近都待在妖都,也不是非要今日见。”
虽然还没能接受二人的关系,但内心已经很诚实地为人遮掩。
林斐然却摇了摇头:“我与师兄定的就是今日,他在院外?”
言罢,不待二人回答,她已经径直到了门外,将尚且沉浸在紧张中丹青带入,走到如霰身前。
他面上带着平日的神情,缓缓打量这个戴着幞头、面容白净的青年,如有实质的目光投去,几乎叫那人一滞。
丹青并未抬头,只是循礼作了一揖:“羽族文鸟支脉子嗣,丹青,见过尊主。”
如霰颔首,没有像先前那般回忆此人是谁,直道:“我见过你的画,意境很好。”
丹青微微直身,看了林斐然一眼,心神稍定,道:“尊主过誉。”
林斐然收到他的目光,便动身站在二人之间,看向廊下之人,双目微亮:“这是我请来的画师。”
如霰指尖微动,问道:“你想画什么?”
“一幅画像。”
她声音朗润,清透明亮,目光移过眼前几人,既然如霰并不介意广而告之,她便也不必遮掩。
“一幅,我和你的画像。”
当初在去寻白露的途中,她见到白露与母亲过往的画像,心中不免升起有诸多感慨。
人生鲜有欢时,每一刻都值得铭记,借画将眼下的喜悦留住,又何必管以后如何。
她想,母亲应当与自己想的相同。
回妖都后,她便想寻一位画师,为二人留像,只是如霰眼光颇高,难以找到令他满意的画师,这才一直搁置。
如今有丹青出现,一切便是恰好。
如霰一怔,似是没料到她还有这般想法,丹青亦是讶然,他的目光在两人间轮转几回,蓦然一惊,但很快又摇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