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霰并未回答,他抬起手,却没有接过衫袍,而是握住她的手腕,随后指尖一转,缓缓抹去她掌根处的墨痕。
“你今日看起来兴致不错,喜欢看画?”
林斐然眼神疑惑看去,他却已经收回手,碾去指尖墨痕,“我房中的如何?”
应当是看到她在房中打量的模样,林斐然点头:“画得很好。”
如霰这才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敛回目光,接过她手中的银绸布,又听林斐然道:“不过今日确实有些开心。”
如霰扬眉:“开心什么?”
林斐然说得直白:“你让夯货来寻我了。”
虽然夯货先前出声否认过,但就凭它与如霰的关系,如果没有他的同意,它不可能会独自外出。
不论主动或是被动,他总归是点了头,表明了他的意思。
林斐然向前半分:“我来同你道歉,之前不该断了心音……我不想和熟悉的人起争执,更何况是你,所以才断了心音。”
这根不算粗壮的枝干,有些难以承载两人的重量,她刚一动作,二人便上下轻晃起来,
如霰静静看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很喜欢林斐然这样安静而专注的目光。
她是个不轻易分心的人,一旦看向什么,便能做到满眼都是。
他抬手抚向她的双眼,双唇微弯,随后将手中的银绸布搭在她头顶,遮住她的目光。
林斐然在一片暗色中,听到他轻声开口:“我没有生气,只是那时候语气不好,担心你被我吓到,心生不喜。”
“你就算是生气我也喜欢的。”
她立即拉下这件衫袍,看了他片刻,随后举起右手,“击掌和解!”
如霰想要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她也才十九,正是做这事的年岁,便抬手与她合掌。
“下一次,你如果觉得我生气了,那便一刻钟后来寻我。”
“为什么?”
“我只等你一刻钟。”
林斐然还想说些什么,如霰却已经像往日一般扬眉,神色如初,扬起下颌点了点她臂间的衣物。
“试试。”
林斐然讶然道:“这件衫袍是给我的?”
“这是内衫。”
如霰挑出侧腰处的两根系带,“女儿家的制式,难不成是给我的?”
他目光坦然,将银绸搭回:“你我争执的缘由,归根究底不过是我难以安心,有了这件法衣,待会儿再为你绘出法纹,我便可以安心去北原。”
林斐然低头翻看起这件银绸锦布,又想到那把银剪,心中忽然划过一个令人讶异的猜想。
这难道是如霰做的?
她双眼瞪圆看去,他却站起身,还没被人看清神情,便已经跃下枝头,徒留林斐然一人在其中凌乱摇晃。
“下来,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