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取剑时,剑灵说自己气机极其微弱,只有细细一缕,难道是凭此对她出手?
林斐然停下脚步,再度否认这个推测。
飞花会时,他们二人相见,甚至于是对峙许久,伏音却似生人一般看她,连她的身形、剑法都没认出,全然不似初见那般针锋相对。
其中唯一的变数,就是她在飞花会前换了一张脸——
由此可见,伏音显然认识她。
甚至对她十分熟悉。
即便在大宴时,她面上勾勒出那般浓抹的胭脂妆,他也仍旧在众人之中,只是轻瞥的一眼,便立即将她认出。
要知道,即便是多年前结识的如霰,也是观望了许久才确认是她。
她可以笃定,自己从没见过伏音,更没有接触过密教。
如果伏音对自己这般熟识,是不是意味着,密教中人也如他一般?
可为什么?
还有今日突然出手的张思我。
他既然能说出大宴一事,必然对密教、对她关注已久。
当年便有传言,说他在某日打铁时突然冲出门外,又哭又笑,朝天大呼“我看见了”,随后遁走青花小镇,再无音讯。
他看到的,与师祖所见是否相同?像他们这样的人,世上还有多少?
密教中高手重重,时不我待,她又要如何自保?
林斐然忽然想起,与如霰初见时便得他诊断,他说自己所中的咒文中,有一句“二十则殁”,算一算,时日似乎不远。
这咒文是人皇所为,如今想来,分明是灭口之举,只是放任她苟活二十年罢了。
他又为何如此?
林斐然蹲在墙头,长长叹出口气,出神看着夜幕中的朗月。
重重关卡落下,事事迫近,由不得她歇息片刻。
好在除咒一事尚有解法,今日与如霰商议除咒之事后,便得尽早前往际海,解除封印。
至于密教,在寻到自保之法前,避其锋芒才是上策。
还有,她得再去寻张思我一趟,问一问伏音踪迹,伏音如今自在境,与之一战,她不会吃亏,若是能悄然将他拖入妖都,问出……
“林斐然。”
后颈处蓦然传来寒凉的吐息,林斐然心中一惊,脚下踩滑,差点从墙头跌落,好在身后之人抬手抓住她的后领,帮她稳住身形。
她回头看去,如霰正立在墙头,长发与袍角尚在飘扬,身后朗月如勾。
他垂眸看她,抱臂道:“在这里待了快两刻钟,想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