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夜游日当天,还会有不少人从妖都外赶来庆贺,庆贺的法子,便是模仿尊主当年斩杀妖王的情景。”
碧磬立即开口,忙不迭点头:“那时候,除却妖王的禁|脔以及仆人外,城中部族早已远走他乡,妖都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城。
但在某一日,尊主单枪匹马,不对,他驾着云车,持着长枪,一人闯入妖都,战了整整三天三夜,将妖王及其仆从杀得片甲不留,待其余族长、长老赶至时,他已然将妖王头颅割下,钉在城墙之上!
然后他转身看向众人,说了一句,‘俯首之人,不杀’。”
“原来是这样。”
林斐然听得有些恍惚。
她心中既是惊叹,又是敬佩,但更多的,她不由得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般临危不乱,唯我独尊的气势?
青竹略略颔首,继续道:“夜游日最重要的便是云车与护法,夜游当晚,众人会跟随在云车之后,再派上一些人扮作妖王与仆从,由护法代替尊主,与妖王鏖战。
不过,虽是大家自发筹备,但到底与尊主有些关系,是以我们在夜游日当天会准备上一驾云车,放入尊主塑像,再从我们中选出一人充当护法,绕着妖都巡游。”
林斐然听到此处,有些疑惑:“可宗主不是孤身一人入城吗,何来的护法?”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静默下来。
只见碧磬不停向她使眼色,要她将这个问题翻过,但林斐然福至心灵,忽而瞥向高座之人。
难怪说用护法代替他,想来是他不愿出场,又须得有人与妖王鏖战,便凭空捏出一个护法。
如霰见她转眼看来,唇角不由得弯起,不知是气是笑:“看我做什么?难道本尊还得年年坐进云车,供城中之人观赏不成?”
林斐然立即摇头,随后又道:“尊主,护法一位如此重要,我又从未做过,为免出错,不如另选一人?”
如霰眉头微挑,正要开口,便被碧磬截了话头。
她将林斐然出口之言按回,叉腰感慨:“很简单的,扮演妖王的都是自己人,你只要在云车上随便比试几招,将他们打退就好,可威风了!
我和旋真每年争着扮,看在你从未做过的份上,忍痛给你,你也先爽一爽!”
林斐然忍俊不禁,但心中仍有些顾忌:“我不大习惯这么多人看着。”
幼时的自己或许喜欢,但现在的她,更喜欢安静站在一旁。
青竹看过她的面色,话中含笑,只轻声道:“有些事总要习惯,况且,是因为你好,他们才看你。
舞剑是你最擅长的事,或许在提剑的瞬间,你就会忘了那些目光。”
林斐然转眼看他,心中对这番话略有触动。
闻言,如霰目光微动,终于抽出几缕余光落到旁人身上。
青竹向来巧言心善,又足智多谋,时常安慰旋真与碧磬,但他同样是个懂分寸的人。
刚才那番话虽不算逾矩,却也有些微妙的亲近,于是,他的目光也变得微妙起来。
一道淡凉的目光毫无遮掩落下,略有探究,但无需回头,青竹也知道是谁看了过来。
他故作不察,只同林斐然说起夜游日之事。
“若你心中仍是担忧,我可同你一道去往云车,先做演练,我到底也扮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