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清晰过三四张后,画作再度模糊,看不清身形动作。
慢慢向后看去,画中人逐渐长大,她终于抽条成一个不高不矮,束着长发的少女。
只是仍旧没有五官。
她有时在山间奔跑逐鹿,十分狡黠,有时又在溪边打坐,静如深流。
剑灵抚着没毛的下颌,兀自鉴赏起来。
他想,这一段画作是矛盾的。
画中人忽而是松散的裙装,忽而又是轻便的劲装。
从她们的衣着来看,不像一人。
但从姿态来看,不论是逐鹿,或是打坐,她们结印的习惯都完全相同,又仿佛昭示着这是一人。
昆吾剑灵看得有些迷茫。
但肉眼可见的,画作越往后,便越显得清晰。
用以勾画的线条不再似先前那般飘渺模糊,即便用了淡墨,即便只有一道灰影,运笔转折间依然将她的锋锐清晰绘出。
昆吾剑灵暗暗点头。
看来这人的身影已然刻在提笔之人心中,故而不论如何落笔,不论是浓是淡,都已挥之不去。
怎么画,都只是一个人。
“妙哉妙哉!”
昆吾剑灵故作高深地开口。
他原本那位主人,虽然不乏学识,但志不在此,也没什么才情,诗不成画不就,每每与人品诗鉴画,便头疼地说出这四个字。
他现在也是有样学样。
如此感慨一番,正要转身离开时,眼前便倾下一道阴影。
他回头看去,卫常在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正静静看着这满墙画像。
他问:“妙在何处?”
昆吾剑灵有些头疼。
他灵机一动,将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这是同一人吗?”
其实他当真不知道。
卫常在看向它们,双唇微张:“或许是,或许不是。”
“你连自己画的是谁都不知道?”
昆吾剑灵上下打量他一眼,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