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毛躁。”
他如此评价,随后起身向旁侧的柜壁走去,取出一个瓷盒,放到二人之间。
他将盒盖揭开,露出内里淡白的清膏。
“抹上一些,明日会好很多。”
见林斐然只是看着,半晌没有动作,以为她不会用,便越过案几,倾身而去。
指尖沾过膏体,挟起她的长发。
“这样抹上去,揉一揉便好。”
他动作缓慢,指腹、指尖的清膏尽数抹到她的发上,不放过一毫一厘。
明明抹的是头发,却莫名令人胆颤心惊。
吐息温凉,身影遮蔽周围烛光,将林斐然覆在其下。
他今日只系了一件丝袍,本就不甚严密,在这般动作下,更是领口大敞,腿也抵在桌案边,露出毫无遮蔽的长腿,以及那枚箍出半处凹陷的金环。
林斐然立即收回视线,向上看去。
上方便是他敞开的领口。
用枪之人,自是要腰马合一,故而不论是胸前或是腰上,都比常人更为劲韧,此时一动,领口那处便尤为醒目。
上下都看不得,林斐然也不知该将视线放到何处。
情急之下,她抬手握住如霰的手腕,后仰几寸:“尊主,我会了,我自己来就好!”
如霰看她一眼,微微颔首,又将手抽回:“那你就自己来。”
他拿出一块锦布,缓缓将指腹膏体擦去,见她自己开始动手,便问道:“你今晚来,是想问什么?”
林斐然自然没有忘记此行目的,她将心中那点细细的触动压下,言简意赅地将锦囊一事说给如霰。
“……所以,刚才我便拆开了那个锦囊,指使寻芳截杀我母亲之人,正是人皇与参星域首座。但我记忆丢失太多,在寻找他们动手的原因之前,我想先将脑中的封印解开。”
如霰抱臂看她,忽而挑眉:“所以,你想去玉石一族探寻解阵一事。”
林斐然点头称是:“此前有一位人族圣者在玉石一族落脚的事,不知尊主可有听闻?”
如霰思索片刻,却又摇了摇头。
“那是上一辈的事,他在此处落脚时,我应当还未出世。不过我也有所耳闻,他的确收了一个弟子,那弟子天赋极佳,尽得圣者真传。”
说到此处,他望向林斐然,开口提点。
“玉石一族常年隐居避世,不喜纷乱,却又频频被侵扰,自我坐上妖尊之位后,他们才举族搬迁至妖都附近,自愿献上矿脉,以求庇护。
你与他们来往时——罢了,他们肯定喜欢你。”
竟然如此笃定?
林斐然思忖片刻,开口问道:“既然有隐居避世之意,不与他人争抢,又为何会遭人侵扰?”
如霰道:“怀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