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走来一位羽卫军,他先是行了一个道礼,随即看向荀飞飞,只道:“荀左使,一刻钟后祭典便要开启,还请诸位飞身台上,莫要误了时辰。”
荀飞飞曾率人到洛阳城议亲,是以不少羽卫军认得他。
他颔首道:“自然。”
见状,碧磬不由得小声赞叹:“还是尊主厉害,竟能神不知鬼不觉走出春城,乘上鸾驾而来。”
他们几人在飞花会前便率领妖族人到了春城,一众羽卫军也都知晓,但如霰却是“无名之人”,他不应当在城内出现。
春城封禁,就在众人发愁如何进出时,如霰已到城外,只等众人前来迎接。
旋真满眼敬佩:“若是有朝一日能修到此等境界,当真是死也无悔呐。”
碧磬斜眼睨他:“人都死了,境界再高又有何用?”
林斐然透过两人拌嘴的缝隙看去,人皇身侧,圣宫娘娘的面容仍旧被伞沿遮掩,其实看不清晰,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伞下之人侧目向此处看了一眼。
又是一声铃响,吉时已到,高台处有交错的符文亮起,忽又隐没,只留下渐渐散开的袅娜雾气,但诸位皆知晓路已铺成。
春城之中,各宗门弟子纵身向上,足尖一点,薄雾中便有几串符文亮起,他们借力攀上高台,于其中一片符文瓣上落座。
城墙之上,众人不由的望向唯一那处鸾驾,那般目光,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猎奇,谁都想知晓妖尊是何模样,就连人皇都移去视线。
只可惜还未见到真人,便不得不赶向莲台,不少人三步一回头,却人就连一个影子也未曾见到。
符文构出七片莲瓣,正是为在场之人所设。
一瓣予以人皇及参星域修士,一瓣予以妖尊及其手下修士,一瓣予以乾道各宗修士,另外四瓣则予以东渝州、南瓶洲、西乡、北原四方君侯及其门下世家。
诸多大人物齐聚一堂,早早到场的弟子看得目不暇接,私语不断,在人皇及圣宫娘娘落座时,高台中蓦然静了一刻,随后便又沸腾起来。
比起人皇,众人还是更好奇从不展露真颜的圣宫娘娘。
慕容秋荻见状蹙眉,抬起了手,蜂鸣般的声响便小了下去。
袅娜薄雾间,只见一道金白之色在眼前划过,随后落于妖族一瓣,众人立即转眼看去,忽地一窒。
雪发、银饰、金环、红痕,且浅淡、且浓烈的艳色全都交织于一人身上,却又那般相宜,一双桃花目略略掀来,似笑非笑地睥睨过众人,却又谁都未看进眼中。
只那一瞬,便叫人想起山巅雪,水中月,镜中花,想起梦幻泡影,俱是美好,却又遥不可及。
不少人双目微睁,惊叹得有些说不出话,高台中便诡异地安静下来。
原来这就是妖尊。
书中仙人大抵是以他作范本,这才摹出几分仙骨罢。
留影球已经用上,这不仅是大赚一笔,大抵要此生无忧了。
众人心思各异,却都未能将目光拔回,如此看去,视线不免扫到他身侧之人。
妖族人皆爱亮色,形容明丽,期间唯有一道黑影格格不入,她默然坐在妖尊前方,凝神看向中央拱起的莲心,神色颇为认真。
“那人是谁?”
“大抵是使臣之一,但看来有些眼熟。”
“那是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