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瞥了她一眼,说道:“略懂。”
裴秋苇笑道:“那便请先生瞧一瞧我的面相,可否能看出些什么?”
这是,要考校我?……季平安眼神古怪,又觉得有趣,想了想,他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慢悠悠,似笑非笑道:
“面相有亏,思虑过甚,想来裴氏近期不宁,莫非……裴小姐……亲人有恙?”
话落。
裴秋苇眼眸陡然一眯,旁边的婢女先是吃了一惊,旋即仿佛有大发现般道:
“你都没怎么看,只瞥一眼就敢这样胡说?”
她看向裴二姐,说道:
“小姐,这怕不是诓骗您呢,就和街上算命的江湖把戏人一般,信口胡诌。”
然而裴秋苇却没吭声,而是正色说道:
“不瞒先生,今日来访,的确乃是我裴氏有些事想请人占卜,涉事重大,不便在这里说。故而还须确认先生本领如何,也好付对应的银两。方才若有得罪,秋苇在此赔罪。若先生方便,可否请您午后来裴氏一趟,也好详谈?”
季平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看了她一阵,才缓缓道:
“可。”
……
简短交谈后。
裴秋苇留下了验证身份的纸条,以及预付的十两一锭的足量银锭,这才告辞离开。
老柳街外,低调奢华的马车辘辘行驶,碾过街道。
车厢内,那名抱着油纸伞的婢女有些不情愿道:
“小姐,您就这样相信此人?我瞧他便像是个江湖骗子,只怕是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咱们府上寻求算命先生的事,才导演了这一出,方才说的那些东西,也不清不楚,还什么有恙,简直是……”
裴秋苇靠坐在车厢内的软垫上,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甜美暗藏的脸蛋上显出大家族子弟应有的成熟:
“荷儿,岂不闻心狭为祸之根。你面对外人,要将心胸打开,莫要预设立场来看人,我裴家虽家大业大,却终归也只是个氏族。
家传数百年,仍能兴盛不败,既是昔年承蒙先祖留下恩泽,先后受初代神皇与国师恩宠,也是我等后人谨言慎行,广结善缘之故。”
名为荷儿的婢女垂头,闷闷不乐道:
“可他初次见面,便直勾勾盯着小姐你看,哪里有什么高人做派?瞧着倒是和城中那些自负风雅的家伙很像……我就生气嘛。”
裴秋苇笑了笑,摇头说道:
“有客人登门,自然要打量一番,何况人家也懂看相,这哪里能一样。心旷为福之门,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办事向来利落,我也知你与我一条心,但心胸还是要旷达些才好。”
“哦。”荷儿应了一声,但还是口服心不服。
裴秋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是责骂你,而是那个李安平的确不简单,你莫要看他年轻,便说什么导演……城外押镖队伍被屠之事,比你想象中水更深,绝非什么江湖骗子能一手导演的,足见其本领。而且,你只看到他盯着我瞧,却没想想,以我的名气,在报出名号的时候,他可曾有半点惊讶与惶恐?”
婢女回想了下,颦起眉头: